陈萍萍心思沉稳,被称为黑暗中的王者,但在叶轻眉的事上,却无法忍耐,最终还是问出了心中压抑十多年的问题。
老谋深算的陈萍萍,早就察觉到当年叶轻眉的死,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于是这些年间,他一直在暗中调查叶轻眉的真正死因,最后所有证据苗头,全部都指向了庆帝。
为了给叶轻眉报仇,凡是庆帝吩咐他的事情,他就多做一分,让他的皇子、长公主都逐渐与他为敌。
如今听到“无双”的话,也不再隐藏,想要亲耳听到答桉。
范建同样审视着庆帝。
庆帝面无表情:“几十年君臣相处,你们竟怀疑我!”
愈愤怒,愈平静。
庆帝的面色与眼神平静地有若冰水,冷冽至极。
这股寒冷散布在御书房的四周,令周围的侍卫、宫女和太监都感到了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
陈萍萍却没有丝毫退缩,他太了解自家这位皇帝陛下了,只见陈萍萍微微一笑,用微尖微沙地声音说道:“这些年来,陛下给老奴地殊荣权力,已经不是一般的臣子能够享受的,老奴铭感于心。”
陈萍萍双眼如刀,盯着庆帝一字一句问道:“只是当年,你为何要将她逼上绝路?我就想问陛下一句话,你为什么要杀她?”
“真的是你,为什么?”
范建闻言,双拳紧握,眼神彷佛都要喷出怒火。
他十分了解陈萍萍,如果不是掌握了确凿的证据,陈萍萍绝不会说出此话。
庆帝静静地看着陈萍萍和范建,微微偏头,双唇抿的极紧,内心最深处有一丝隐痛,语气沉重道:“我没有杀她。”
“您没有杀她?”
陈萍萍有些疲惫地抬起头来,看着庆帝,用一种冷漠到了极点的笑声问道:“那她是怎么死的?”
“不要说什么王公贵族叛乱。”
“不要说什么西征未归。”
“那时,我,范建,五竹,叶重……所有的人都恰好不在京都。”
“恰好她又刚刚生下孩子,在最虚弱的时候!”
陈萍萍的眼光就像两把刀子一样刺向庆帝的面容。
范建也看向庆帝:“当年西征草原,是陛下的旨意,我当时只是太常寺司库兼户部员外郎,负责一应军需供应,可是却被你调到王帐随军。”
“自从她死后,我就觉得有问题,按当年的制度,大庆铁骑外伐,我会留在京中处理一切,为什么那次,陛下非要让我跟着你投身西征军中?”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你是怕我留在京中,怕我手下秘密训练出来的虎卫,会坏了秦业的大事!”
陈萍萍地唇角泛起一丝冷笑:“不错,秦家这位三朝元老,才是当初陛下留在京都的杀招……当时京都守备师的叶重,也被急召入了定州,整个京都,都在秦家的控制之下,就算皇后想造反,想攻入太平别院,可是秦业若不点头,谁又能做到这一点?”
“陛下虽然没有亲自动手,可是你却一手促成了一个死局!”
说到最后,陈萍萍双眼含泪,额头青筋暴起,无比的激动与哀伤。
范闲此时整个人精神恍忽,有些不知道如何自处,看向一旁的江帆,苦涩的问道:“大哥,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当然是看剧知道的,难到这也要告诉你?
江帆没有如实而言,而是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忘了告诉你,我的眼睛是黄金童,有回朔和还原的能力。”
范闲仔细一看,发现江帆的眼眸果然是金色的。
黄金童的电视剧,范闲看过几集,也清楚黄金童确实拥有超凡的能力。
只是这位大哥就这样大大方方的说出来,让范闲心里有些发虚。
这秘密是我能听的吗?
大哥不会是想找个理由杀自己灭口吧?
范闲打了一个寒颤,赶忙转移话题:“庆帝真是我爹?”
江帆澹然道:“你心里不是有答桉了嘛,不想接受事实?话说回来,这确实有些难接受,节哀吧!”
“那你是来杀他的吗?”
范闲犹豫了一下,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那你想他死吗?”江帆反问道。
这个范闲真不好回答。
江帆拍了拍范闲的肩膀:“别想了,这庆帝心太黑,我揭了他老底,今天他要是不死,你、范建、甚至整个范家的人都会死。”
“大哥不用考虑我的感受,放手去做吧!”
事到如今,范闲能怎么办!
如今的局面根本不是他可以把控的,而且有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爹,为了自己和范家,他只能请老爹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