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手杀几个人杀鸡儆猴，也不在话下。</P>
我看向身旁的婢女，她是父亲留给我的人，武功不俗。</P>
利于熟悉地形，我快他一步截住他的剑。</P>
“现在还不能杀他！”</P>
剑离太上皇的咽喉之差毫厘。</P>
直到近距离的面对，我才感受他有如实质的杀意。</P>
他知道后果，但还是要杀。</P>
“你……”</P>
我是因为哥哥，他是为了什么？</P>
“现在还不能杀他，”我焦急小声的提醒，“羽大哥，你相信我，这样杀了他太便宜他了。”</P>
“我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P>
“要他活着的每一天都像在地狱里！”</P>
羽清河缓缓放下手中的剑，他低下头，转身消失在房间。</P>
第二日，宫里传言出敛王得位不正的谣言。</P>
我站在敛王身边，他阴晴不定的笑了笑。</P>
“倒是把他给忘了。”</P>
他捏住我的下巴，“你说我该拿他怎么办呢？”</P>
我笑着握住他的手，“陛下，除了死人，只有哑巴才不会说话。”</P>
他微微掐住我的脖子，“但他还能写字。”</P>
“那就砍断他的手。”</P>
他看着我，笑容越来越大，手也越来越用力。</P>
“哈哈哈哈哈，很好，那他就交给你了。不要让我失望。”</P>
我让人找了一个与他七八分相像的人，学习他的一举一动，假扮他。</P>
学成之时，我让人用最毒的毒哑了他，我开始和蓝家有了接触。</P>
这种毒见不到阳光，它会让中毒的人躲在阴暗潮湿的地方，会让你痒，恨不得刺破喉咙，但又不会持续很久，给你一点希望。</P>
他的手指被一根根砍断，只留下手掌。</P>
手掌无时无刻不在颤抖，让他写不出一个字。</P>
等到时候差不多了，我化身一个天真惶恐的皇后，拿着另一瓶毒药来救他。</P>
毒药会让他短暂失去痛苦，随即更加的痛不欲生。</P>
每个月一次，让他有一点盼头。</P>
现在，我将一切和盘托出。</P>
“没有人会救你，就连你的儿子，也要杀你！”</P>
“啊啊啊啊啊啊！”</P>
他疯了一样想扑向我。</P>
他趴在地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P>
我脸上挂在笑。</P>
有什么东西从眼眶掉下来。</P>
“现在他厌烦你了，要我来杀你。”</P>
“你活的太久了。”</P>
当我拿着剑走向他，求生的本能让他后退。</P>
——！</P>
我抹去脸上的血，哥哥，我终于为你报仇了。</P>
这十五年间，爹爹死了。</P>
邻国见夏国新皇登基，根基不稳。欲吞并夏国。</P>
羽家二位公子为平外患，扛着朝堂叵测，奋战五年，惨胜击退敌军，战死沙场。</P>
我熟悉的人都不在了……</P>
快了，就快了。</P>
一日清晨，嫔妃的寝宫里传来敛王的死讯。</P>
蓝家的毒，不仅无色无味，还会让人无法生育。</P>
这么多年，敛王早就没了生育的能力。</P>
皇家不能传出这样的丑闻，太医院给出的消息是突发旧疾。</P>
宗人府的六皇子成了皇位唯一的继承人。</P>
他的继位大势所趋。</P>
我也成了人人唾弃的妖后，毕竟在世人眼中，我与敛王乃一丘之貉。</P>
这些我都不在乎，因为我看到了希望。</P>
死了那么多人，才换来的曙光。</P>
六皇子玄栩，是我考量选中的人，纵然因为亲人的接连变故，性格古怪，行事冷酷无情。</P>
却有足够的大局观，骨子里的仁慈还未被磨尽。</P>
我注定要作为妖后死去，成为他鼓舞人心的第一个开刀者</P>
这是我为自己选择的死亡。</P>
可是当白绫勒住我的脖子，空气从胸膛抽走，看着屋外的天光，我突然后悔了。</P>
不是后悔死亡，而是我还没看过他们耗尽鲜血换来的盛世。</P>
只要一眼，只求一眼……</P>
我捂住脖子，两边的力越来越大，眼泪模糊了视线。</P>
……</P>
猛的睁开眼睛，我才发现，我忘记了呼吸，耳边传来羽满洲焦急的呼唤。</P>
他细心的为我擦拭脸上的冷汗。</P>
“华儿，怎么了？”</P>
我看着他满是关切的眼睛，眼泪掉下来。</P>
“我做了一个噩梦。”</P>
他将我拥入怀中，安慰道：“没事，梦都是反的，我在。”</P>
我靠在他的胸膛，听着心跳声，梦中的场景逐渐淡化，就像梦醒之人永远不记得所做之梦。</P>
看着屋外的天光逐渐亮起，我忽然像着了魔一样，跑向屋外，看向天边的鱼肚白。</P>
“华儿！”</P>
我痴痴的望着，太阳一点点升起。</P>
羽满洲替我穿好鞋子，披上狐裘，陪着我。</P>
直到阳光照耀整个大地，我的泪水留在脸上。</P>
心中就像丢下一块大石头。</P>
“满洲。”我轻轻道。</P>
“我在。”</P>
“我好像，真正活下来了。”</P>
他皱着眉，擦去我脸上的泪水。</P>
“我好像……在黎明之前，死过一次……”</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