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玄也是眉头紧皱。若真是这般，三界之大，要真的一寻，他也是需要时间的，可若是在他离开期间，玄鸟却来了昆仑，那……</P>

显然余生也想到了这一点，她思索道：“若是我们先在昆仑附近找找，你能及时感知到，或者及时回来吗？”</P>

“可。”莫玄颔首。</P>

“那好。”余生双手一拍，一锤定音，道：“那我们接下来先寻一遍昆仑附近。”</P>

莫玄依旧眉头紧皱，半分不见松快。</P>

余生狐疑道：“怎么了？”</P>

“吾……”莫玄脸色不太好，沉声道：“吾从未陷入如此被动之境地。”</P>

余生：“……”</P>

现在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吗？</P>

莫玄神色不满：“若非思虑苍生，吾不会如此束手束脚。”</P>

余生微怔。事实的确如此，以莫玄之能他若不顾虑昆仑，不顾虑封印，早便寻遍三界将人给抓了出来。</P>

而且，他乃魔界尊主，本可以无须管这所有的一切，任己逍遥，不受任何约束，如今却给了自己如此枷锁。</P>

她有些怔然，忽地道：“我一直想问，为何你那般在意苍生？”</P>

古籍记载，魔族因世间万恶而成，更是嗜杀成性。而莫玄又是天地浊气而生，因魔气而化形，既如此，身为魔界尊主的他为何却眷顾苍生呢？</P>

而且他的眷顾，不是神明的悲悯与守护，而是就像任务一般，因为是任务所以要完成。</P>

百年前她便有过这般想法，如今依旧，甚至更好奇。</P>

莫玄似有所觉，忽地轻哼：“因吾是魔主，你才有此一问？”他眸色微凉，反问：“魔主便不得眷顾苍生？”</P>

余生心上一滞。她仰着头愣愣的望着莫玄深邃的眼眸，心绪难宁。</P>

是啊！魔主便不能眷顾苍生吗？</P>

世间万物都有自己所思所想，所言所行。非是何身份，便只得行何事。</P>

她这般直接将一人盖棺定论，实在——</P>

狭隘。</P>

亏得她曾经还说过什么“这世上，没有谁本该如何，也没有谁本不该如何”这样的话，属实不配。</P>

“抱歉，是我狭隘了……”她缓缓垂眸，老实承认错误。</P>

阵阵阴风袭来，虽带着无尽寒意，却是吹散了那丝莫名的沉闷气息。</P>

莫玄垂首看着眼前莫名忏悔失落的余生，无声勾了勾唇。</P>

……这人好似，长成了让他极为欢喜的模样。</P>

须臾，他轻声一叹，缓缓道：“吾曾应过一人。”</P>

余生抬眸。</P>

莫玄极浅一笑，直直对上余生双眸，淡淡道：“吾曾应她，护佑苍生，无论何时。”</P>

余生眼眸轻轻一颤，福至心灵。</P>

“战神？”</P>

“是。”莫玄点头。他扭头望向昆仑某一角，眼眸沉沉，道：“吾离开昆仑时，她教予吾无论何时都要眷顾苍生。”</P>

“教予？”余生微微皱眉，有些不解。</P>

莫玄未多解释，而是道：“她教予，但吾未曾学会，也不愿学。”</P>

……未曾学会？也不愿学？</P>

余生不明就里。不会做、不愿做，最后却做到了，还做的不错？</P>

莫玄似有所觉，他神色淡然，嘴上强调道：“不过，吾应了她做到此事，也仅此而已。”</P>

余生暗叹。原来是这样的逻辑？估摸着这世间，也就莫玄会如此……</P>

她顺着莫玄的视线看去，是昆仑山三角之一。</P>

“那是？”</P>

莫玄道：“昆仑正北，阆风巅。”</P>

“哦。”余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看阆风巅，又看看莫玄，猜测道：“你以前……住在阆风巅？”</P>

“住过。”莫玄言简意赅。</P>

余生挑挑眉，眼眸转了转，迟疑道：“那里不会是……战神殿下的居所吧？”</P>

莫玄收回视线，微微勾唇，不知是想起故人还是在欣慰余生聪颖，轻快道：“确是玄女昔日住地。”</P>

“……”</P>

余生咬了咬腮，她就不该多嘴说这么一句。</P>

虽然不想承认，也很莫名其妙；但不得不说，她在这一瞬间真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太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