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你们记住,从此以后再无九大王国之说,地球也再不是你们统治的领土,来自‘神’的傲慢,终将变成覆灭‘神’的火焰。”
此刻,唯一能代表豪利特家族,代表“狼皇帝”意志的艾玛·豪利特目光扫视着残存的神族战士,言语铿锵的高声质喝。
接着便转身离去,沿着长长的彩虹之桥,穿过厚实的层层血泊,穿过天狼星军团的军阵,再没有回头。
奥丁·波尔森就像最后的灯塔守望者。
虽然她身后还有儿子索尔和洛基,还有赶到身边的天后弗丽嘉,还有满是血污和创伤,残存的神族军团
可她看着却那样孤独,孤独的等待自己守望了一生的灯塔,在飓风与海啸最后的摧袭中轰然倒塌。
直到人族的军队搀扶着受伤的同袍,扛起战死兄弟的尸首登上舰船,在那只独目中撤离没了踪影。奥丁那红润的有些异样的脸庞才骤然冷下。
晶润的银白发丝肉眼可见的灰败枯叟,握着“冈格尼尔”的大手迅速干瘪着生出点点黑褐色的斑点,连那具壮硕高昂的身躯也畏缩着句偻了几分。
“父王!”
索尔和洛基看着永恒之枪毫无征兆的脱手摔落在地上,神王奥丁倒在了夫人弗丽嘉的怀里,在她的搀扶下躺在了彩虹桥上,头枕着弗丽嘉的臂弯。
“我的命运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承受看着你离开的痛苦,我该走在你的前面才对”
天后弗丽嘉早把要流的泪水流尽,她没在丈夫面前掉一滴眼泪,只是用面颊贴着奥丁的额头缓缓摇晃着。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就快过去,阿斯加德的天空似乎不再那样深邃的让人窒息。
“对不起啊,我的妻子,也许我确实不值得命运这样卷顾,我该承受了一切的离别和伤痛后再独自走入瓦尔哈拉。”
奥丁像是整片彩色世界里唯一的灰白,只有那只独眼,她身上所有的光亮与生气都只存留在那只独眼的深处,一点点转圜着看向了两个儿子。
“索尔,洛基,你们都终将为王但别被‘神’的虚妄所束缚,小心,小心海洛基,我有话,有话”
阿斯加德大陆的太阳终于将第一束光投在了彩虹桥上,也投在了奥丁的脸上,可她的眼睛却没来得及看到这束初升的光。
奥丁·波尔森的胸膛断断续续的起伏着,她最后的话很零碎,原来即便是贵为九界之主,贵为诸神之王,时间与命运也不会在她将走的时刻留下半分退让。
神域最后的军队在索尔·奥丁森的悲怄大吼中跪伏下了身子。
洛基面色呆滞的沉默了半晌,她的耳中只有尖锐的嗡鸣声持续不断,突然,洛基疯了似的推开了索尔,跪爬到奥丁身旁,哭乱了那张总是噙着笑意的脸颊,双眼异样的通红。
“你不能死!父王,父王奥丁!你还有话没跟我说完,你说啊你说清楚我求求你了,求你了告诉我吧父王,我是谁?我是谁!”
躺靠在天后怀中的诸神之王化作点点金屑,在朝阳的光照下随风飘然散去,没留下哪怕一片完好的衣衫。
弗丽嘉忽然想起,索尔与洛基两兄弟从幼小到成人的千年多来,一向看似坚强鲁莽的索尔倒有多次哭鼻子的时候,而外表柔弱的洛基
这是洛基·奥丁森有生以来,第一次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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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庭世界,米德加德或许这里再也不能用阿萨神族所习惯的称呼。
就在地球的北欧挪威,离发现“宇宙魔方”的滕斯伯格小镇不远处的荒岛上。
这个季节还是芳草妻妻,日光明媚的日子。
虽然挪威的福利优握,生活节奏缓慢而安逸。但老北欧人,或者说维京人的后代们还是习惯放牧羊群与牛马的日子。
毕竟已经上千年再也没有机会让他们持着利斧,乘着黑帆快船驰骋。
放牧,是刻在骨子里最后的回忆与慰藉。
牧羊犬坐立在一块相对平整的青石上守卫着这片骚哄哄的羊群,不时叫唤几声恐吓着跑的有些远的小羊。
青草一茬茬的被吃净,羊群也一点点的挪动着位置,换一片没啃过的草地继续大口的吃着。
远处,老牧羊人嘴里叼着一个掉光了漆的泛黄烟斗,坐在礁石边望着看了一辈子都没有任何变化的海面叭叭的抽着烟。
他已经很老了,等这一批小羊长的肥硕,牧羊人就能攒够自己的棺材钱在老屋里喝酒烤火,直到断气的那一天。
不知道是不是耳朵又不太好使了,老牧羊人听着牧羊犬的啸叫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急,终于挪动着屁股,用手帮着把那条老寒腿搬了过来,回身向羊群的方向看去。
一条丝丝缕缕的墨绿光线诡异的浮现,随着光线的拉扯,一片漆黑的空洞被撕开在羊群的上方。
老牧羊人颤巍巍的哆嗦起身,他怀疑自己的眼睛彻底花了,竟然看到一只黑气缭绕的纤细手臂从黑洞里伸了出来,牧羊犬也早已吓的缩起了尾巴,再没了一开始叫唤的气势,躲在了主人的身后。
就在那只黑甲纤长的手伸出的同时,欢实的羊群彻底没了咩咩的响动,像是中了毒似的接连倒下,很快在皮肉溃烂间变成了一摊摊白骨。
“呼这股味道,哼哼,还不错。”
身着有些碎裂的荧绿甲胃,胸脯大片的白腻裸露着,黑发打湿了披散在肩头。
女人的眼眶看起来像是涂抹了浓重的眼影,可在她高挺的鼻梁和深凹的眉骨间却不显得艳俗。
堕落与高贵,两种对立的气质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她嗅着脚下白骨还留有的澹澹血腥味儿满意的点点头,可欣喜的神采只是一闪而逝,浓黑的雾气滚滚涌起
“父亲啊,我真想亲眼看着你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