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天翊别有深意的看了她眼。
到是没成想,她既是猜到了上回冷落之事儿。
虽说是因着今儿下人犯错引起的,但能猜到,也实属难得的聪明。
想着那两下人,跟着眉头就是一皱的令她起身道:“既是下人犯错,你又是这房的主母,往后里,该是如何处理,你自行看着来办就成。”
没了规矩的下人,便是发卖也不足为惜。
苏晚荷到是有些讶异他的放权。
虽说如此,却还是点头的应了是。
那边奶娘话着药膳已是熬好。
苏晚荷应着,唤着将安哥儿抱了进来。
待安哥儿送来,她便亲手抱着他,又替他将挡风的包被掀了开来。
立时的,那黑黑,骷髅一样。身小头大的孩子,就露在了两人面前。
冷天翊眼神一凛,沉眸中一丝难过划过。
只见他已是起身的道:“我去趟秋水院,晚饭就不在这用了。”
苏晚荷话是,起身送走他后,眼中讽意却是一闪而过。
多么薄情的男人,便是难受着,也能狠下心的将之舍弃。
收了脸上的严肃。她又重换了一张温婉的笑颜,坐回炕上,手拿银匙的慢慢喂起了小儿。
秋水院里,对于冷天翊的到来,阮氏惊得是连连的整着衣襟。
迎将出去,却已见香姐儿早已跑到男人跟前,抱着他的腿,开始唤起了爹爹。
冷天翊缓着脸色的点了点头,看向姐儿身后,有些瘸着的婢女时,眼中的凌厉,是直吓得婢女腿脚发软,连连的到退不已。
香姐儿不明就以,直拉着男人的手冲着阮姨娘笑。
只觉姨娘说得果然没错,只要她心善的不将那新母亲,是狐狸精的事告诉爹爹。爹爹就会因为她的善良,而来看了她。
她最是喜了爹爹来看她,除了姨娘,她不想让任何人,来与她抢了爹爹。
想着,她便又拉起了阮氏的手。
走在两大人中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只觉得,有爹爹,有娘亲,这就是她最想要的幸福了。
冷天翊陪着两人,在秋水院用了晚膳。
香姐饭后被下人哄着睡着时,天色已是慢慢的暗了下来。
阮姨娘见冷天翊一直拧眉不语。
到是垂眸细思了下后,就靠过去,与他边捏腿,边话着白日里两婢女的逾越之事。
“虽说夫人。顾着姐儿原谅了她们,贱妾却是瞒着姐儿,着人将她们每人罚了五大板子。也算是,给个教训了。”
冷天翊点头,只道是规矩不能乱了,“再有下次,也无须护着。且院中之事,我已着了主院自行处理。”
阮姨娘凝眼。
跟着又是一笑的道:“还是爷周到,如此,到也让那起捧高踩底的小人,能收敛不少了。”
冷天翊冷眼轻嗯着。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心头不知怎的,就想起昨儿半夜之事来。
虽说被噎的心头气怒,却总觉心口闷着的想与那人话点什么。
阮姨娘见他走神,到是无声的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冷天翊不经意的回神,见她媚眼如丝。到是难得的因着心头犯堵的没有回应着她。
将她推开,话着要去主院一趟。
阮氏暗了眼神,却也知道,不是闹气的时侯。
起身,虽福身的送了他走,却又在他走后,跟着立在院门口的久久不愿回屋。
暄羿院里,刚用完晚膳的苏晚荷,正抱着安哥儿坐在内室榻上。
见哥儿还睁着眼睛,就问着苏妈妈道。
“我怎么觉着,这两天哥儿好似精神了不少?”虽说看着仍没有变化,可睁眼的时间,确实是长了一点。
就好比昨儿晚上,和这会儿,都这般时侯了,还睁着眼的不肯睡去。
苏妈妈也话着好像是。直说了苏晚荷是福星,说不得,在她的照料下,安哥儿也会越来越好。
苏晚荷只抿笑不语。
她到是不敢承认自已是福星。
可小子于她来说,说不定是福星。
只要有他抱在手,便是他那禽兽爹,想再调戏她,也得掂量掂量小子在她手中的分量。
想着,她便哼笑的在小子耳边,嘀咕了几句。
嘀咕嘀咕着,连带的,把自已也给逗乐了起来。
她这边乐得起劲,那边的冷天翊,却在这时又赶了过来。
一进来,就见她抱着个小儿又亲又笑,到是挑眉很是不解。
苏晚荷没想到他会又来。
到是紧跟着起身的唤了声姐夫。
冷天翊心下有些别扭,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道:“如此先歇两晚,待到往后。我再每隔五日来一趟。”
苏晚荷自是乐的话是,颠着安哥儿问起了香姐儿,可有惊吓到。
冷天翊到是摇了摇头,“没有多大的吓,这会儿已是安稳的睡了过去。”
苏晚荷吁着气的话着那就好。
随着她的话落,她便又垂眸的去拍哄了安哥儿。
冷天翊找不到话说,蹙眉凝眼间。直觉气氛有些冷下。
盯了屋中桌子一眼,虽说想过去坐下,却又因两厢尴尬的,也不知要如何自处。
想了想,终是无声的转身,准备去了暖阁。
却听得苏晚荷,却在这时唤着他道:“我这还有两坛自酿的酒水,若是姐夫不嫌弃,我着人去拿了来,唤人来与你喝上两杯?”
其实就是看天色还早,很怕他憋不住,想让倚秋或是倚春两人陪着他,来个红袖添香。
没成想,他听得到是一顿。
想起去岁时,苏郁兰让品的那壶她酿的酒。
虽酒质不算上乘,但唇齿留香的余味却是足够。
想着,就转头一问:“可是去岁所酿?”
苏晚荷点头,“本是在庵堂酿的,到是后来回了苏府,去岁送与了一坛给姐夫,今岁过门时,又给二哥哥他们一院一坛,如今,只余了两坛在手。”
冷天翊颔首沉吟的道:“如此,你去取来吧,作陪也不需了他人,你来陪同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