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隐见伏绾不语，遂小心翼翼地追问，“那皇后娘娘又是如何得知，阿寻并非叶雪心的？”</P>

“哼，‘双腿僵直’，这是司刑寺卿奏章所写。”伏绾的脸上，满是不屑。</P>

“末将愚昧……望娘娘明示。”方隐忍着难过，接着问道。</P>

“那叶雪心出身‘连家船’，终身以船为家；</P>

“陆上的人看不起他们，给他们起了诸多侮辱性的名字，比如……‘曲蹄’。”伏绾点到即止。</P>

这还是五年前，林子规提醒她的。</P>

“叶雪心”想以落水之事污蔑伏绾，结果不仅未能如愿，还惹了一身病，甚至无意中暴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P>

自从知道“曲蹄”这个称呼，有件事伏绾一直都觉得很奇怪——</P>

连家船出身的人被称为“曲蹄”，皆因双腿弯曲，与常人有异。</P>

而元慎爱美，人尽皆知；</P>

纵使“叶雪心”脸长得再好看，元慎又怎会宠爱一个双腿有缺陷的女子？</P>

过了五年，这谜团才算解开。</P>

“叶雪心”是“曲蹄”，但方寻不是，她长了一双正常的腿。</P>

“皇后娘娘果然聪明，难怪深得皇上宠爱。</P>

“可您在连阿寻的名字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如何得知她是外室所出、还来自闽越？”方隐再问。</P>

伏绾叹道：“本宫不聪明，我若真聪明，就不会过了五年、等人死了才发现不对劲。</P>

“你妹妹虽不是‘曲蹄’，可她敢于在有身孕的情况下下水寻找那‘宝藏’，可见水性极佳。</P>

“闽越地区还有一种女子，在水下闭气的时间是常人的一倍，甚至更多；</P>

“若无这本事，纵使她有心寻宝，恐怕也无能为力。至于外室……”</P>

伏绾顿了顿，继续说道：“这就更好猜了。</P>

“方大人无妾侍，也未听说你家里有什么没名分的姐妹。</P>

“方隐，事无不可对人言。本宫今日告诉你的事，你若想告诉皇上，悉听尊便。”</P>

方隐摇了摇头，“杀人偿命，阿寻当年杀了叶雪心，冒名顶替，做到皇贵妃就该收手了；</P>

“如今她觊觎后位，又多年未习水性，死在水里实属咎由自取。只是……”</P>

只是可惜了那尚未出生的孩子。若那孩子能生下来，他就可以当舅舅了……</P>

可他不敢说，怕说出来，又惹伏绾生气。</P>

“好了，该问的都问了，该说的也都说了；事到如今，本宫也乏了。</P>

“你……跪安吧！”伏绾冷冷地说道。</P>

方隐刚要行礼，那兔子便从他怀里挣脱，跑到伏绾脚边，用小脑袋蹭了蹭她的鞋面。</P>

“娘娘，您就收下它，做个伴吧！您看，这小兔子多喜欢您啊！”云雾笑着将兔子抱起来，等着伏绾的回应。</P>

明眼人都能看出，恐怕喜欢伏绾的，远不止兔子。</P>

只是方隐年纪小，还不懂得隐藏自己的感情；更不知道他的这份感情，只会给伏绾带来困扰。</P>

“方隐，你恨本宫吗？”伏绾并不接过兔子，笑吟吟地问道。</P>

方隐再次摇了摇头，“末将不敢。”</P>

伏绾瞬间收了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