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回到长安,已变成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浑身酸馊的“老乞婆”。</P>
她到长安那天,正是她亲女儿商好好作为“黑齿公主”出发去和亲的日子。</P>
她女儿当公主了,出息了;</P>
十里红妆,那全都是钱啊!</P>
她想让女儿带她去黑齿国享福。</P>
可是官兵拦着,她无法靠近黑齿公主的马车——</P>
即使里面坐的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亲女儿。</P>
官兵以为她是来抢喜饼的,于是多给了她几个,让她不要闹了;</P>
她将喜饼扔到地上,还踩了两脚,发着怪声。</P>
官兵忍无可忍,将她拖到角落;</P>
谁知她那么不经揍,一顿拳打脚踢,就奄奄一息了。</P>
官兵看她躺地上不动,以为她死了;</P>
都没确认,就一哄而散。</P>
这一切,都被伏绾看在眼里。</P>
她出来原本是目送商好好走上不归路;</P>
商好好的马车走远了,她就打算回去了。</P>
剩下的队伍,她没兴趣看。</P>
街上熙熙攘攘,要么在看“黑齿公主”的十里红妆;</P>
要么在等派喜饼。</P>
只有伏绾注意到,一群官兵在她前世栖身过的暗巷揍乞丐。</P>
要是往常,她定不会多管闲事;</P>
可今天她心情好,就在官兵散了后多看了一眼。</P>
就那么一眼,她就看出来是冯姨娘——</P>
毕竟那是她前世的杀母仇人;</P>
化成灰,她也认得。</P>
此时的冯姨娘,气息尚存。</P>
伏绾把她离府后的事都告诉她——</P>
就像前世商好好和姜寒把她活埋之前,向她坦白一切那样。</P>
“我早就发现你给我娘下毒,现在她已经痊愈了”;</P>
“你女儿、你儿子,还有整个陇西侯府的人都以为,你跟野男人私奔了,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快活”;</P>
“你和冷翠斋合伙从陇西侯府骗了、转移在娘家的九万多两银票,被你女儿拿走啦!”</P>
“那笔钱我给锦枫做嫁妆了”;</P>
“锦枫你还记得吧?跟你女儿一样是庶出,可人家怎么知道做人,你女儿只知道做鬼呢?”</P>
“我就好奇啊,怎么没人怀疑呢——一个要私奔的人,居然不带走她挖空心思骗来的钱?”</P>
“我天天给你的宝贝儿子喝酒,他现在已经是废人一个了”;</P>
“你女儿被姜寒搞大了肚子,我对她可好了,花自己钱买安胎药给她喝”;</P>
“你是想起来谢我吗?姨娘别客气,你外孙那可是我亲外甥,我能不上心吗?”;</P>
“我爹升官啦!他现在是正二品柱国大将军,皇上高兴,还给他办了庆功宴”;</P>
“可是你的宝贝女儿,把庆功宴搞砸啦!”</P>
“是不是你教的她,让男人给我吃合欢散?”;</P>
“可她找的那个男人啊,啧,不中用!”;</P>
“她打着我的旗号去勾搭皇子,上赶着送上门给人睡了好几次,结果啊……”</P>
“那男人只见过我一次,连手都没摸过,就神魂颠倒,舍不得害我”;</P>
“对啦!你十四岁就认识的姘头,叫什么来着?赵五?”</P>
“他和你女儿父女相认,可感人啦!我爹啊,人特别好,把女儿还给他啦!”</P>
“你姘头怕你女儿没钱花,在家开了个娼窝子,让她半个月接了一百多个恩客。”</P>
“你说,她是不是很受欢迎啊?放在正经妓院,该是花魁吧?”</P>
“我爹怕你女儿怀着孩子接客不方便,就一脚把她踹流产啦!连打胎药都省了”;</P>
“十里红妆看着光鲜吧?我也不妨告诉你,你女儿可活不到当王后”;</P>
“想打我?真是不识好歹啊……枉我还举荐你女儿当公主去和亲呢……”</P>
“这就死了?官爷,这里有个老乞婆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