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村那一刻开始,我看似一直漫不经心,实际上我看了周围所有老房子的建筑风格,包括脚下踩的石板路和路边墙角堆的一些砖头。
我又捡起两颗玻璃球趴趴打了两下,三发三中。
我左手压右手,横放于胸前,学了个姿势。
先用青砖砌一个规整长方形,然后将木制棺材放到砖椁之中,里头在砌上一层砖,将木棺封死,在然后,用三合土加粘稠的糯米汁浇灌到砖椁和木棺之间的缝隙中,最后,在顶上盖上一块儿重达千斤的巨型石条。
砖头不好断代,但看多了也能认出来,每个朝代的砖都不太一样。
“望闻问切”,这就是行业中“问”的门道。
商量了几分钟,我们决定干。
小时候我玩儿的弹珠子一毛钱五个,现在一块钱才买七个,物价飞涨了。
到了庙后竹林,我很快发现了一尊石人埋在土里,只露出半个脑袋在地表。
这个砖椁整体完整,似乎没被盗过,没亲眼见过这种东西的,不知道它是什么样子。
组装好铲子后,我绕着石像生,用棍子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圈,然后我走到圈中间,开始面朝着石像生倒退着走。
碰上这种,想从正上方打开非常困难,因为石条板厚度接近四十公分了。
“这供的什么神?”鱼哥问。
鱼哥说道:“也不一定,咱们先下几铲试试,先确定是不是有古墓。”
“哦,原来这样,我说怎么看着后生你有点儿眼熟。”
我看了眼天色,灵机一动说:“你说咱们现在敢不敢挖?”
“大娘,我是从活水村过来走亲戚的,我爸爸叫张平顺,你小时候还抱过我,你忘了?”
隋以前的砖颜色发黑,四个角比较规整,一面上有绳纹痕迹,这是因为当时烧砖时怕烧连,在一面垫着东西烧的。
“鱼哥,不用探,百分百有,大概五到六深,估计是个双室墓,可能是夫妻合葬墓,墓主是南宋中晚期一个武将,大概三四品那样子。”
那阵子吓的我天天躲在家里不敢出门,我甚至都想给他们下跪,从那以后我便深刻了解到了赌博的危害性。
我想了想,不在继续向下,而是蜷在洞内改向左侧挖,
这次有了发现,看到“花土了”!
由于紧张,我出了不少汗,土沙混着汗水黏在身上十分不舒服。
到了唐代,砖厚度开始变薄,四角不太直,略带弧度,双面有条状纹痕迹,有的深,有的浅。
看石头表面风化程度饱经沧桑了,额头以下全看不见,周围杂草丛生。
“对了大娘,我记得我小时候在咱们村后山上看到过一个石头马,那附近还能捡到一些陶片儿什么的,怎么这次我没看到?”
“鱼哥你放风,我一个人干,要是把人都叫过来最后发现是个空锅儿,那不纯浪费咱们时间?”
鱼哥在不远处放风,原本我预估六米深,当盗洞挖到五米深时土层仍不见有明显变化。
不多时,铲子碰到了白色的硬状物,这东西表面全是白泥,我知道这不是白膏泥,这是三合土常年泡水后软化成了这种稠黏泥。
一个小孩儿满眼崇拜道。
“奇怪.怎么就一个石像生?应该还有别的一些东西才对。”
我在竹林周围仔细看了看,没发现有盗洞,但我隐隐觉得,这里可能已经被同行捷足先登了,盗洞也回填了。
我笑道:“这才哪到哪儿?我百年百中,当年号称打遍东北三省无对手。”
“你好厉害啊!真准!”
上来后让鱼哥在这里看着,我回车里找到钢锯,然后跑回村里小卖部买了五瓶醋加一个炒锅,老太太还问我一次买这么多醋做什么。
下午四点多,我生火将醋加热至沸腾,然后倒入几个水杯中,又拿上钢锯和拐子针钻进了盗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