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在凤君的脸上,李袖春分辨清楚是谁后,就不自觉搂紧了他。心里满是惊讶,他怎么在她的屋里……还……突然扑入自己的怀抱?
“袖春……妻主……”他的手摸上了李袖春的脸颊,让李袖春内心狂跳不已。望着月色下,头发凌乱,目光涣散的凤君,李袖春觉得自己压抑了整整半月的心意,此时就要破土而出。
见他用头蹭了蹭自己的脖子,并往自己怀里偎得更紧了些。然后看到他耸了耸鼻头,突然勒紧了自己的腰,美目一横,“一身胭脂气,你又去了桃花楼?……为何……你总是如此……你就不能,只在我身边……不看上别的男子吗?”
李袖春听到桃花楼三个字顿时清醒了过来,再听到他后面的话,整个人像被泼了一桶水,骤然打了个激灵。
伸手学着他的动作,细细抚摩他微微淡粉的眼眶,看他眯着眼蹭着自己手的动作……明白了。
轻叹:“谁……让你喝了酒?难道伺候你的人,不知道你不能沾酒么?”果子酒都会醉,更别说是别的了……喝的恐怕不多,身上没有酒气,如果不是知道他有喝醉后眼眶发粉的习惯,就差点被骗过去了。
察觉到李袖春不再抚摩自己的脸颊,凤君竟是瞪大狐狸眼不太满意了,他急急抓住她的手,“你……别走……你之前救过我,我把命换与你。”
没听到回答,他只能重复道:“你别死,求求你了……我在这世上只有你了,九皇女……别抛下顾白……”
他说到最后一句,语气里已是带了急促的呼吸声。
李袖春俯下身拍了拍他的后背,靠在他头发旁,嗅了嗅他头发的清香。
半月前,这头发她还亲手为他梳理过……想着,她忍不住泪落了满脸,忍了半月的思念倾巢而出。李袖春连忙把头埋进他发间,不想让醉酒的他看到。
“之前就说你爱逞强,你还不信。怎么能要你……要你的命来换呢?今后,我来替你还了她的救命之恩便是。”李袖春吸了吸鼻子,“我向你保证,如果她回来,这命我赔她。如果她不回来,我也长长久久替她守着你,好吗?”
李袖春半天没等到他的下文,稍稍侧开身一看,瞬间破涕而笑。这人……招惹了自己之后,居然趴在自己肩膀上,就这样睡了……
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心里的疼痛与其说是在难过,不如说在心疼。她刚刚坐在院子里一直在想,如果说九皇女把他送入了皇宫,又一边利用他还要娶毓柳,那让他情何以堪?
在九皇女心里大概凤君只是一枚无关紧要的棋子,但是在她眼里……这是她的心上人阿,得不到就得不到,守护他总可以吧?
恨春正要困觉,却听到有人的敲门声。她拉开下人的房门一看,顿时大惊,“这,九皇女……凤君怎么了?”
“他喝醉了,走错了地方。你点上灯,和我把他送回去吧。”李袖春眷恋地低头看了看凤君,虽然不舍,但她不能害他。
“好……”恨春赶忙扭头拿上了灯笼,走在两人前面领路。
趁着恨春专心致志低头看路时,李袖春在睡得人事不省的凤君脸上印下一吻,只是轻轻一啄,便分开了。
可李袖春知道自己,彻底栽了。她想这次过后,她再也不能用平常心来对待他。她想完了,她是真的对这个男子动了心,而且再也不只是情窦初开,恐怕这次想停也不是她能克制的了。
对不起了冯老婆子,她也明白礼不可乱。可她又不是神,能发乎于情,止乎于礼。
把他递给了凤君宫殿里的奴婢们,看着他们把他带走,李袖春站了许久,直到看到他们熄了灯,才洒脱一笑道:“回吧。”
恨春喏了一声,却觉得今晚的九皇女,越发的不一样了,从桃花楼里后来就已经很古怪了……
次日,花顾白觉得胸口发闷,惊醒了过来,叫了外面的奴婢。头有些痛,皱眉摸了摸自己肩膀上一侧的潮湿,“昨夜谁伺候的本宫?怎么连衣服都是湿的?”
缘春连忙跪在地上,“凤君,昨夜是九皇女和恨春送您回来的……您似乎喝醉了,奴婢怕吵醒您就没有更换。现在,奴婢马上给您拿新的衣物来。”
花顾白攒着被角,怎么都回想不起来自己喝醉后怎么会被九皇女送回来。又想起真的九皇女已死,神色瞬间萎靡了下来,如一朵凋零的花透出了些灰拜。
“本宫要去觐见女皇。”他赤脚下床,缘春立刻把挑的红色衣服送上来,却被花顾白一把打落。“不要红色,以后都给本宫拿白色的。这些红色的衣服通通烧了,本宫一件也不想看到!”
缘春吓了一跳,哆哆嗦嗦换了件白色衣服给他。不知为什么一向喜欢红衣的凤君,突然喜怒无常,开始要求白衣来。
因着害怕,缘春半句废话都不敢多说,只告诉他女皇这几日似乎多路过御花园,便小心翼翼跟着凤君,走在去御花园的路上。
转过几座假石,竟看到九皇女在那里静静站着,头上挂着几片落叶,看样子像是等了许久。
李袖春果然等到了凤君,暗想恨春怎么这么了解凤君平时出没的地点?但随即看到凤君的装扮后,愣了片刻。像是明白了什么,心里一窒,慢慢走到了他近前。
才发现,其实凤君还比自己矮半头,只要她低头,便能亲到他的额头。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