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九章 你家我家(2 / 2)

掌贵 弱水西西 2067 字 10个月前

她很快便弄将事情个大概给听懂了。

原来,何思敬身边的三人都姓鲍。

那个年轻男子正是先前程紫玉尾随何思敬应酬时瞥过两眼的鲍公子。这人和赵三一样,被何思敬经常挂在嘴边。

若程紫玉没记错,事实当日何思敬能进入那个纨绔圈子,便是这位鲍公子给引荐的。而何思敬最开始拿下的几单,这鲍公子也功不可没。

眼下,说是程家给鲍家做的一批货有问题。

那批货量不小,是五千只酒瓶。

当时何思敬拿下这单尤其开心,还特意在程紫玉跟前显摆过。这批货也是京城的程家工坊出的第一批酒瓶子。对此程紫玉和何思敬都很看重,还盯过好几次。

程紫玉记得很清楚。

这是三月订的货,四月中就交货了。这都半年了,倒是没想到会出事。

原来,鲍家产业的重头便是酒水买卖,他们拿到货后的第一时间便用这批瓶子灌装了酒。好瓶配好酒,鲍家很看重这批酒。

而他们尚未开始售卖,程家老爷子那里便研出了御醉,并一炮打响。随后程家货翻倍走俏。

这种状况下,鲍家就没急着将这批酒卖出,而是选择了待价而沽。

尤其是在御醉本泥一两难求,配方无解,多少人求而不得的形势下,他们的这批酒瓶也沾了御醉的光,身价翻了个跟斗。

压下的这批酒一直在八月才出售给了晋商常家。

对方是用来摆喜酒之用,所需量大又不差钱,所以这批五千瓶被常家一口气拿下了。

前天,常家长孙婚宴用了这酒,单就酒瓶的排场便收获了一致好评。

可酒宴未散便出事了。

一时间,哀嚎连天。

宾客有七成都抱起了肚子。

尤其在男宾席,不少人都疼得原地打滚,更有人当场便口吐白沫,翻着眼皮晕了过去。

府医在第一时间便怀疑有人投毒。

虽有府医相救,却无奈突病的宾客实在太多。

好一阵手忙脚乱的医治,依旧没能挽回十多条鲜活的人命。

他们死在了酒桌下。

而其余宾客之所以逃过一劫,似乎也并不是因为他们及时得到了救治,而是他们的中毒不深。在经过大量灌水后,一个个毒性被稀释得以保全。

官府到场,第一时间封锁了现场。

确认了是中毒。

验茶,验水,验菜,验酒,厨房也被封了,水井也被查了。

为防是歹人下毒,所有人都被扣留在了常家。

而常家不但喜事变丧事,还丢尽颜面成了一大笑话,更有下毒之嫌。

他们怎肯善罢甘休,要求就是掘地三尺也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查出后厨,井水,菜肴都没问题,宾客也无可疑的同时,也发现那些滴酒未沾的宾客,无一例外都活蹦乱跳好好的。

官府将注意力放到了酒水上。

很快证实,酒有问题。

这还得了!

大价钱得来的酒,竟是有毒的?

常家是晋商中实力不俗的一支,当即便联络了不少京中熟识的大人物,联合两地官府,打了鲍家一个措手不及。

鲍家从几个大库房到酒窖都被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任何问题。而经过了从御医到地方仵作的查验,他们一致判定,毒就出在了这批酒上。

五千瓶中,还有三千多瓶尚未开封。

鲍家酒瓶口都有一次性的封口,所以外人根本不可能投毒成功。于是,常家和官府都把视线放在了鲍家身上。

鲍家不认,提出,为何那毒不会是下在了瓶子里?

而瓶子敲碎后,里层的确有毒素的残留。

所以这个质疑有一定道理。

这酒被封存了几个月才售卖,那么,究竟是瓶中毒释放到了酒水里,还是被酒水浸泡了多日的酒瓶被渗透了毒?

所以不管如何,有问题的要么是负责酒水的鲍家,要么便是供应酒瓶的程家。

常家作为大晋商,每年都要为朝廷解决很大的军需“困难”,所以这十几条人命,巨大损失,外加一口气的冤情皇帝不能置之不理。他们几乎是轻而易举就闹到了皇帝跟前。

鲍家自觉大冤,鲍公子气得揪出了当日自卖自夸,定下了订单的何思敬。

正因如此,这事刚一被捅出,何思敬便先被叫来问话了。

皇帝本不愿牵扯程紫玉,可无奈……他的御书房早已跪了一地,连他也被架上去了……

程紫玉也从皇帝蹙紧的眉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倒不是因着这桩莫名其妙的官司,似乎还有其他?

她深吸一口气,先打眼前这仗吧!

又是十几条人命,十有八九,还是冲着她来的!对方这手段,当真已是毫无顾忌。

程紫玉忍不住多打量了鲍家人几眼。

与何思敬交好的这帮公子,包括鲍公子在内,先前她都查过,在立场上,他们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站位,她也没查出什么不妥。就连李纯也让她只管放宽心的。

那么眼下这一出闹出来,究竟是他们先前掩饰和表演的好,骗过了自己人的视线?还是他们也是被利用的?这鲍家究竟是蓄谋还是无辜?

不过,幕后人能悄悄布置春萼那样的棋子,想要在酒瓶里动个手脚自然也不难。

“程家不用查,肯定是没有嫌疑的。”

程紫玉自然是要辩。“我们只是负责出货,并不知你们会将酒售卖于何人。我们又怎会在瓶中故意下毒?我们没有动机!”

“郡主这话什么意思?那难道我们就会那么傻,将毒下在自家的酒水里?我们就傻到去坑自家的金主?还说什么动机,郡主是不是要泼脏水,咬定我们鲍家与常家有仇?

告诉你,没有那样的事!常家与我家虽没多少交情,却也有过几次往来,相互合作愉快,连口舌都没有一句。我们鲍家既做买卖,怎会作茧自缚砸了自家招牌?”

鲍家家主不乐意,冲着程紫玉唾沫横飞。

“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故意趁鲍家不备,在灌装酒水或是运输分装酒水的时候下了手?”

这是程紫玉想到最大的可能。

家大业大,谁还没有个仇家,这事既不能排除是有人冲着鲍家去,也有可能是鲍家内部有人捣鬼。

可她这质疑在鲍家人听来却是推卸之辞。不管是不是,若照这种说法,岂不还是他们鲍家的锅?

“绝无可能!鲍家酒业做了三百年,每一道工序都是层层把控,反复查检。绝对不可能出错!所以问题必定不在我鲍家身上!郡主质疑鲍家前不妨想想你们程家,是不是有哪个环节有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