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一章 南行真好(1 / 2)

掌贵 弱水西西 2023 字 10个月前

茶馆里,李纯的人早已安排妥当,他二人并未至朱常安所在的三层,而是坐去了二层。

二层相比一楼的大堂,人要少了许多,但却既能将酒楼门外和一层尽观眼底,也能掌控楼梯上下的状况。二层共五张桌子,只有靠楼梯的一张桌子有三位客商在高谈阔论。

两人选了里边靠窗的位置,经过这三位客商时,程紫玉发现他们同时有个垂眸并放下茶盏的动作,想来这三位应该是李纯布下的人。

“三层有五个包间,但今日只一个包间有客。换而言之,整个三层都只朱常安和他的人。”李纯压低了声音。

“不过,三楼楼梯口的包间小半个时辰前已被人订下,但客人还未到。一楼人多,但并不都是客,有两组应该是盯梢的。瞧见大门外那俩倚墙吃烧饼的家伙了吗?也是盯梢的。”

盯梢的?

程紫玉忍不住笑了,在心中为朱常安默哀起来。

李纯只说是盯梢的,却没说是他的人,那么显然是朱常安的其余仇家。又说是两组,那么应该不是同一拨人。所以加上二层的他们,至少已有来路不同的三组人盯上了朱常安。

哈,报应!

她今日原本找了李纯帮忙打探,本还想着朱常安若真在茶馆设下陷阱,那她有没有可能趁他虎落平阳狠狠痛踹一脚的,可没想到,有人还抢先了,倒是省心省力还省了后患。

这厮最近得罪的人太多,她大可以气定神闲做个闲人看戏了。

“他来了多久了?”

“来了一个多时辰,见了两个客,随后他房里便再无人进出。他的人正等在三层楼梯口,应该是在等你。”

李纯掩下了眸底的不快,其实他和程紫玉是一样的,本打算暗中修理朱常安一番,哪知却发现压根不用自己出手……

一刻多钟后,一个怀抱琵琶的卖唱女进了茶馆。

那女子纤细秀丽,没有过于刺目的美艳,但眉眼间却掩不住那欲拒还休的媚态,尤其那盈盈不堪一握的小腰束得极紧,一步一动间晃动的胯部引得裙摆如水波般地晃悠,让人忍不住遐想衣裙遮掩下的她该有何等曼妙的体态。

这样的柔媚刻骨的女子一进茶馆便吸引了绝大多数人的注意。

“有官人听曲儿不?”

她这一开口,更如黄莺婉转。

可惜一楼今日人虽不少,真正的客却不多。众人虽目露惊艳垂涎,却无人搭理她。

女子轻轻一声哼,那娇柔之音如猫爪般挠上了众人心头,随后在一众黏糊糊的视线里,扭着腰肢上了楼……

李纯笑着冲楼梯口那三人抬了抬下巴。

于是,在那卖唱女刚至二层,楼梯口那桌的其中一人便冲那俏生生的美人招了招手。

“过来,多少钱一曲?”

女子眉间闪过一丝不耐,随后朱唇轻启:“十两银一曲,三首起唱。”

“十两?弄错了吧?”

“没错!十两!”

“这么贵?”那“客商”下意识便叹了一句。

那女子也不以为意,再次一哼笑,既无降价之意,也无争取之态,甚至连二层都没多看一眼,只一转身便上了楼。

程紫玉看向李纯,后者点头。

“应该是她了。”李纯又多解释了几句。

“扬州美人盛名在外,有上千年的传唱,从文人学士到四海客商都会慕名而来,所以扬州城的……卖艺姑娘几乎遍地都是。这样上酒楼卖唱的也不少见,客人点了唱,她们挣了钱后只需给店家缴几个铜钱即可。所以店家也都见怪不怪,不会阻拦。

不过这位姑娘一开口就是三十两银,扬州十里欢场,敢这么开价的,怎么也得是青楼正经挂了头牌的。这姑娘虽看着不错,可在扬州地界,就这相貌,绝对还排不上头牌……所以……”

“知道的倒是不少。”程紫玉脱口而出打断了李纯。

李纯顿时笑了起来,程紫玉却在李纯的灼灼视线下再次红了脸。

“娘子吃味了。”他的声音顿时一沉。

一声“娘子”直击程紫玉心头,她来不及反应,手腕便已叫他捉住。

滚烫的手掌包裹住了她的手。

“娘子吃味的样子很好看。”他收了笑,顿时又认真起来。“娘子,为夫向你保证,管他万紫千红,为夫都只取你一朵!”

“放开!”程紫玉咬牙切齿。楼梯口那桌人虽没将视线投来,却明显将头埋了下去,更有一人的肩膀明显在抖动着。

都是练武的,耳力较常人好,离这么近,肯定都听到了!

这一刻的她,恨不得想撞墙。

“放开!”

“娘子,你我夫妻一场,有话好好说,别叫外人看了笑话!”

他这话说完,后边那青衣男的肩膀抖动更厉害了。

程紫玉还想挣,李纯却紧握着她的手放到了桌布下,随后紧紧按在了膝头……

他怕她生气,他是想放手的,可他又不愿放开。他索性一咬牙,紧紧攥住了她。等了好久,难得有些实质性的进展,他这一退,万一她又缩回那比岩石还硬的壳里怎么办?

倒不是他没耐性,主要是南巡就这么几日,他难得有机会与她独处,他那规划好的大计划,还是进度越快越好……

“不放!”他冲她温和笑着,眼里星光点点,竟叫她莫名有些心软。

李纯决心一下,程紫玉更挣不开。

桌布下,她狠狠踢了他一脚,可他动都没动。她反倒瞧见他的耳根又红了,他的手微微打颤,满掌心都是汗。

程紫玉有些慌张。

她惶恐的,是她和刚刚在墙头一样,对他近距离接触竟然并无抵触。脑子里乱成了一团,可当那热度从他掌心传来,她的心还是不受控制地胡乱跳动着。

他很快便如没事人一般。

“出来唱的,都是混饭吃,谁敢报这个价!这会儿是大下午,这茶楼又不是生意多好,她贱唱还差不多。那几位招呼了她,明显对她有兴趣,可她却开这么个价,显然是不愿做这买卖。原因只可能一个,她已经有了目标了。既然她直往三层,那么咱们等的戏也该开场了。”

他突然笑了。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