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曼赶过去的时候别墅门敞开着一个小缝,她蹙眉推开别墅门,辛姨不知道去哪里了不在,除了二楼上泛出微弱的灯光,一楼黑暗的视角给人一直很寂寥的错觉。
她摸索着路子顺着楼梯走上去,卧室的门也没有全关死,她轻轻一推推开之后,一眼看到了躺在床上脸色微微苍白的薄璟言。
她刚要进去,就看到端着一个小盆从浴室走出来的睿睿。
小家伙一路走到床头前,将小盆放下,从盆里拿出那根浸了水的毛巾,拧干了水拿着毛巾跳上床敷在了薄璟言的额头上,小小的模样做起事来还有模有样的。
额头上的凉意让薄璟言突然睁开了眼睛,见小家伙这么近的靠着自己,男人的眉头微蹙,不满的说道:“睿睿,老薄发烧了,你出去玩,别跟老薄一个房间呆着,不然,老薄会给你传染上。”
“老薄,我没事。”小家伙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的说道:“在美国的时候妈咪也经常发烧,都是我这样照顾她的。”
黎曼站在门外听着,简直哭笑不得。
她什么时候经常发烧过?小家伙还说自己会照顾人,她怎么不知道
这个小东西,什么时候也学会撒谎了
“我们睿睿这么厉害啊。”薄璟言虚弱的声音换回了黎曼的思绪,男人说完紧接着又道:“可是老薄这次病得很厉害,睿睿先去大厅看一会儿动画片等着妈咪好不好?妈咪一会儿就过来接你了。”
黎曼不善于偷听,话听到这里,直接从外面走了进去。
睿睿最先发现了她,以为黎曼是来看照顾薄璟言的。当即跳下床去去牵黎曼的手,“妈咪老薄生病了,你快过来看看。”
小家伙去拉黎曼的手,黎曼却站在那里不动,眸子直直的望着床上躺着的人。
薄璟言听到小家伙的叫喊声,紧跟着侧过脸,睁着眸子看着黎曼,干裂的唇微微挑起,“你来了?”
黎曼点点头,也不上前,不近不远的距离看着男人,缄默了很久才开口,礼貌性的问:“你还好吗?”
薄璟言凝着黎曼,苍白的脸上露出笑,“我没事,你快带睿睿走吧。”
黎曼又问:“找医生看过了吗?”
“不用。”薄璟言淡淡的说着,“只是发烧而已,不用请医生。”
“哦。”黎曼淡淡的应下,抿唇思忖了一会儿,刚蹲下身子要抱起小家伙,小家伙却往后退了一步,不让黎曼抱他。
黎曼顿了顿,才洋装不开心的问道,“怎么了睿睿,不想跟妈咪回去吗?”
小家伙摇摇头,末了又点点头,指了指床上的薄璟言,小脸蛋看上去很担心,“妈咪,老薄生病了,我们不该留下来照顾他的吗?”
黎曼好脾气的笑,“老薄有人照顾,你这么小,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照顾别人?”
“辛姨今天有事没在家,我们走了就剩老薄自己一个人在家里了。”小家伙蹙着眉说着,走上前去扯了扯黎曼的袖子,“妈咪,我们留下来照顾老薄好不好?”
黎曼将视线折回到床上的男人身上,男人也在看着她,目光被昏暗的灯光笼罩着,看不清男人眸底的情绪,黎曼淡淡的收回自己的视线,轻声问道:“你自己可以吗?”
薄璟言也只是笑,“可以,就是发烧而已,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薄璟言淡淡的收回放在黎曼脸上的视线,心底泛出冷笑。她甚至都懒得上前来看一下他,难道还让他死皮赖脸的求她留下来?
“听到了吗睿睿。”黎曼笑看着睿睿,“你的老薄说没事,睡一觉起来就好了,现在可以放心的跟我走了吗?”
睿睿还是不情愿,回头看向薄璟言的时候,手腕已经被黎曼牵住,拉着他就往外走。
薄璟言视线看过去的时候,黎曼带着小家伙已经撤离了卧室。
想起黎曼刚才的冷漠,薄璟言心口直往上涌酸水,莫名的委屈让他心里难受,头晕目眩的感觉让他缓缓闭上眼。
不知过了多久,在他快要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刚才被睿睿放在他头顶上的毛巾被人拿了下来,他艰难的睁开眼看去,黎曼不知道什么时候折了回来。坐在他的床边,软弱无骨的小手贴在他的额头上,凉凉的,很舒服。
男人额头上的温度吓了黎曼一跳,凝着男人的脸,黎曼蹙眉问道:“怎么这么烫?”
“你不是走了吗?”薄璟言一瞬不瞬的凝着黎曼,沉沉的嗓音酿出说不上来的酸楚,“你怎么舍得回来了?”
黎曼的冷着脸从他额头上拿下了手来,“要不是你儿子非不走,你以为我想回来照顾你啊?”
“不用你照顾。”他突然转过身去,冷冷的回道:“你这么不情愿,还是把林助理给我叫来,你走就是。”
“我是很不愿意留下来照顾你。”她刚将他额头上拿下来的毛巾放入睿睿端过来的盆子里,闻男人的话,很不客气随声附和,“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直接给林助理打电话好了!”
薄璟言刚毅的男人样,突然这么孩子气的转过身去,黎曼好气又好笑,拿过男人的手机作势就要给林助理打过电话去。
“黎曼!”他突然转过头来,咬牙切齿的凝着她。
黎曼的脸色温温吞吞的,看上去很淡定,“怎么了?”
他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恶狠狠的瞪着她,“你是不是故意在气我!”
黎曼漫不经心的收起手机,很好笑的看着男人,“明明是你说不用我照顾你的啊,怎么现在成了我在故意气你?”
她说的是,是他让她走的。
薄璟言点头,额头上的冷汗不断的泛出,他点点头,有气无力的道:“你说的是,是我说的不用你照顾,你走吧,不用你打电话给林助理,我自己会打。”
男人说完,赌气似得躺了下来,黎曼凝着男人的背影几秒,然后若无其事的笑笑,转身走出了卧室。
身后良久没了动静,薄璟言转头看去,见身后空无一人,男人俊美的五官蓦地冷了下来
等到黎曼拿着药跟水杯再次折回来的时候,卧室里大变的样子。
床头柜上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男人扫落在地上,被子也被他从床上扫在地板上。
而薄璟言本人,也不管自己是现在是什么状态,衣服也不穿,裸着上身坐在床上,面容看上去几度阴沉。
凝着满屋的狼藉,黎曼的脸色也不由沉了下来,“薄璟言,你这是做什么?”
薄璟言抬起眸,凝着黎曼手里的水杯,眼神不由的一讶,“你刚才是下去倒水来着?”
黎曼将攥在手心里的药递到男人的面前,瞪着男人声音很冷的说道,“吃药,吃完药躺下睡觉!”
薄璟言凝着黎曼好一会儿,才从她手中接过药丸,含进嘴里直接从嗓子眼处咽了下去。
见他把药含进嘴里,黎曼将水杯又递过去,“喝水。”
清冷的嗓音传来,薄璟言抬起眸来看着她,都病成这样子了,还在跟她无赖的笑,“你喂我。”
黎曼冷笑,“你到底喝不喝?”
男人依旧坚持,黑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你不喂我我不喝!”
“那就让药丸堵在你嗓子眼那里难受着吧!”黎曼冷冷的说完,转身将手背直接搁在了床头柜前。
将地下的被子重新拾起来放回床上,对上男人一直放在她身上阴沉沉的目光,她挑了挑眉,要笑不笑的,“你是要这么一直坐着是吗?”
昏昏沉沉的感觉越来越重,薄璟言咬咬牙,扯过被子赌气似得躺回了床上。
可能是吃了药,药效发挥了作用,躺下没一会儿,男人轻微的鼻鼾声响起,似乎是睡了过去。
黎曼走上前去再次试了试男人头部的温度。最后从衣柜里又拿出了一条被子给他轻轻的盖在了身上。
不停的给他额头上换冷敷,男人渐渐地开始全身发汗,汗水逐渐变多,最后多到湿透了男人的睡衣。
一般发烧出了汗之后就会慢慢好转,等到她再次抚上男人的额头的时候,却发现男人的额头比刚才还要烫。
黎曼吓了一跳,拿起一旁医药箱里的体温计测了一下,男人的体温竟然高达39度7。
凝着男人蜡白的脸,黎曼的心里百感交集。
在她心里,他一直是霸道的、强悍的,谁承想,眼前这个躺在床上的男人也会虚弱到这般样子。
吃药不管用,也不能这么耗下去吧?
她倾身过去拍了拍男人的脸颊,轻声唤道:“薄璟言,你醒醒”
拍着男人的脸好几下男人才慢慢转醒,凝着她。男人的眸子有些迷茫,“怎么了?”
他的嗓音哑的不成样子,黎曼凝着男人,蹙着眉道:“薄璟言,你发烧一直不退,吃了药也不管用,要不叫医生过来看看吧?”
薄璟言一听要找医生过来,身形不由一僵,然后想也不想的拒绝,“不用,我可能是这两天累坏了,实在不行就给我多吃两片退烧药。”
“退烧药哪能随便吃啊”他说这两天累坏了,黎曼不由的想到了魏氏,不由出口问道:“是不是因为魏氏?挺难应对的吗?”
“还好。”薄璟言淡淡的说道:“只怕这两天生病顾不上的话,魏氏会更加难处理。”
黎曼再没说什么,其实要薄氏对付魏氏本来就不是她的注意。是曹亦飞跟岑依之间的协议,但是当初她报仇心切需要曹亦飞帮忙毁掉薄璟言,所以这是曹亦飞开出的条件,要她想办法让薄氏对付魏氏
魏氏的这件事过,想着刚才男人死活不要医生来的样子,她异样的眼光凝着男人,半响才讶异出声,“薄璟言,你不愿意让医生来,不会是怕打针吧!”
她这样一句话说出来,似乎戳正了男人的,男人瞬间炸毛,“黎曼,发烧不看医生就一定是害怕打针吗!”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不找医生来看病!”
男人依旧在硬撑,冷声道:“我说没事就没事。”
“薄璟言你讲点道理好不好?”黎曼蹙着眉,不满的道,“生病看医生本来就是这个道理,你不愿意让医生过来我不说什么,但是你烧的这么厉害,还一直不退,找医生看不应该吗?”
薄璟言抿着唇半响,最后也还是坚持了自己的意见,“再给我两片退烧药。”
薄璟言一再坚持,黎曼觉得她一个外人也不再说什么。
从医药箱里拿出来两粒退烧药,送到了男人跟前,又将杯子递给男人,男人就着水喝了下去。
一晚上折腾到十二点,男人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而且还是一直不停的出汗。
到后来黎曼掀开被子检查他的睡衣,发现睡衣基本是都能拧出来的状态。
等到汗水逐渐冷却下来,睡衣就相当于一件洗了没干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一样,怕起反效果,她不敢多耽误,顾不得了别的,她直接掀开被子,给男人脱下了睡衣。
避开男人的要害处,她好不容易给男人脱了下来,给他盖好被子,又去了浴室给男人打来了一盆滚烫的热水。
掀开被子,男人赤/裸的身躯呈现在她面前,她也只敢凝着男人的上半身子。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开始着手给男人擦身,一边边过热水,开始擦上半身的时候,她还能很装作若无其事的拭擦,到下半身的两条腿的时候
即便是她将脸撇到了一边,可是眼角余光处,她仍能看得到男人小腹处逐起的变化
她不知道自己的脸有没有红。只是烧的火辣辣的让她难受不已。
“上半身擦得那么仔细,下半身这么快就好了?”
粗略的擦拭了一边,刚给男人拉上被子,那道沙哑粗哑的声线突然响起,下了黎曼一跳,抬眸看去的时候,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深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凝着她。
黎曼恼羞成怒,“你要是不满意自己擦啊!”
她说完这句话,将手巾扔回盆里,刚站起来要去端水盆,手腕突然被一直大手攫住,男人即便是发烧的状态,也能轻而易举的将她一把带到了床上,搂着她的腰慢慢的将她一点点的压入被褥之中。
黎曼瞪大了眼睛瞪着压下来的男人,怒气昭昭,“薄璟言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