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剑。</P>

方尘古稀。</P>

第七剑。</P>

方尘耄耋。</P>

第八剑。</P>

第九剑。</P>

第十剑，这一剑，他走进了期颐之年，这是世上许多凡人，都很难活到的岁数。</P>

方尘的头发早已花白，身形竟也有些岣嵝，从及笄之年，到如今这幅模样，也仅仅是十剑的光阴。</P>

众人彷如看见了一场幻境，亲眼见证着一名弱冠少年，步入青壮、知天命、古稀、花甲，耄耋，期颐……</P>

这既像是一种正常的天道循环。</P>

又像是一场生命的始终。</P>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可以！”</P>

眼睁睁看着方尘变成如今这幅模样，玉仙子脸上落下两行热泪。</P>

她突然冲出几步，冲方尘喊道：“世子，不要再出剑了！不要！”</P>

世子！？</P>

女剑修脑海中浮现过几幅场景，终于，她认出了方尘的身份。</P>

“原来是他……”</P>

女剑修心中呢喃。</P>

“方尘，你可记住我跟你说的话！？”</P>

夏吉低沉道。</P>

“世子，我命还长，你用我的命！”</P>

张小可欲要冲向方尘，却被农妇死死拽住。</P>

“这种战斗，你无法插手……他也无法借用你的性命……”</P>

农妇神色复杂，低声道。</P>

“兄，兄弟……我的精血还有点用，你看看用不用的上，我分你一些？”</P>

东方浩劫结结巴巴的问道。</P>

天音仙子看了他一眼，突然觉得眼前这个胖子似乎跟她印象中的截然不同。</P>

方尘缓缓转身，望向玉仙子，夏吉，张小可，以及方觉、方休、方傲夫妇等等这些熟悉的面庞。</P>

他笑了笑，冲众人轻轻点头，转身提着剑走向下一名金丹。</P>

“这么做，值得吗？”</P>

方霆剑突然开口。</P>

“什么值不值得，这种事……没什么好权衡的，就算是为了我这些好友，知己，不谈苍生，都也值得。”</P>

方尘的声音有些苍老，听起来不再富含生机，反而带着一丝沉沉死气。</P>

“你再消耗你的寿元，这一世，你成不了仙。”</P>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P>

是鲲龙战将。</P>

方尘一边望着他，一边挥剑斩向下一名金丹，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抹淡笑：</P>

“有凡才有仙，我若连凡都做不好，做什么狗屁仙？”</P>

噗！</P>

又一名金丹陨落。</P>

这一剑过后，方尘头顶的白发突然开始掉落，变得愈发稀疏。</P>

他这时候哪还有当初英姿飒爽，俊美少年模样？完全就是一个半只脚迈入棺材的老头。</P>

三位元婴此刻都有些动容。</P>

冲虚真人盯着方尘，突然开口：“他斩的不是金丹，斩的是春秋。”</P>

“斩的是春秋！？”</P>

白虎真人和龙树尊者互相对视一眼，望向方尘的眼神颇为复杂。</P>

“斩的不是金丹……是春秋？”</P>

冲虚真人的话，让无数人为此动容，陷入深深沉思。</P>

从弱冠，到期颐，这中间的过程，不就是春秋吗？</P>

“世子他斩的是自己的春秋……”玉仙子双拳紧握。</P>

不远处，清荷师太看向逐月师太：“师尊，我们真的无能为力吗？”</P>

“无能为力。”</P>

逐月师太轻轻点头，目光望向方清瑶。</P>

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但她的目光却一刻没有离开过方尘，即便是流了眼泪，她也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