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筒里很安静。</P>

他先打破沉默，“你是谁？”</P>

话筒里男声回答，“你又是谁？”</P>

陆廷川耐心解释道，“我是她老公。”</P>

话筒里嗤笑一声，“那我是她爸。”</P>

说完就挂了电话。</P>

他打电话给郑勋，才知道那段时间钟楚灵迷上了骑马。</P>

每天都要在马场玩几个小时。</P>

他订了一张最快的机票，急匆匆地赶去医院。</P>

钟楚灵正在给一个男人削苹果。</P>

她的动作笨拙，苹果皮断断续续的。</P>

看得出，她平时很少做这种事。</P>

“你就不怕下肢残废吗？”</P>

“如果我下肢残废，这辈子我就赖上你了。”</P>

钟楚灵微微一笑，“我已经结婚了。”</P>

“拒绝我也用不着开这种玩笑。更何况，结婚了也能离。”</P>

“……”</P>

病床上的男人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又开口解释，“你别生气啊，我没别的意思。”</P>

钟楚灵抬起头，笑笑，“没事，童言无忌。”</P>

他又换了一个话题，“下周莫奈画展，感兴趣吗？”</P>

“……”</P>

男人继续，“莫奈一生中画了很多睡莲，留住了光，却没有留住心爱的人。”</P>

钟楚灵动作停了，“看不出，你还了解这些。如果你能走得动，再说吧。”</P>

“你这是答应了吗？我现在买票。”</P>

两个人聊得太投入，完全没有觉察陆廷川的靠近。</P>

钟楚灵背对着门，肯定是看不见的。</P>

男人反应过来时，怔怔地问，“你是谁？”</P>

当时，钟楚灵的婚礼只邀请了重要的亲朋好友。</P>

大部分人并不认识她老公。</P>

她回过头，看见陆廷川眼眸里暗流涌动，手一抖，苹果滚在了地上。</P>

“老公，你怎么来了？”</P>

陆廷川沉着一张脸，拽着她的手臂，“我会帮你朋友请最好的护工。”</P>

钟楚灵对朋友讪笑着，“我先跟老公商量一下。”</P>

走出病房，陆廷川眼眸深沉，浑身一股低气压。</P>

“你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解释？”</P>

“你不是出国学习吗？怎么突然回来了？”</P>

“如果我不回来，怎么能看见你跟别的男人打情骂俏？”</P>

“什么打情骂俏？如果不是他，今天躺在手术室里的人，就是我。”</P>

“我宁愿躺在手术室里的人，是你。”</P>

这样，我就看不到你对着别的男人笑。</P>

也不会每天担惊受怕，某一天你会突然不爱我了。</P>

钟楚灵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