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赤霞停下脚步，并不回转身体。

“除魔卫道啊大侠！”

“先管好你自己吧。”燕赤霞拒绝了斩首行动并打出一记小小的嘲讽。

石天追上去，啰嗦道：“你担心树妖老怪吗？它被我压得死死的，生生世世都出不来。”

燕赤霞继续往前走，脚步不停，口中道：“那棵老树不算什么，徒有千年修为，除了法力惊人，没别的攻伐之道。你应该担心它的狐朋狗友。”

“对啊，黑山老妖嘛。”石天理所当然道，“那老树杆子说了，黑山老爷是它朋友，独占一座山头的富户。我主动出击就不用担惊受怕喽。”

“不是，宁大人。”燕赤霞看他不懂，停下脚步，奇怪道，“人鬼殊途，阴阳相隔，黑山老鬼在地府待得好好的，它又没到阳间害人，你招惹它干嘛，你应该担心树妖老怪那些在人间的妖怪朋友。”

石天有些愕然，忽的有几分理解道：“所以除魔卫道其实只是守卫人间道，其他的就不管了？”

燕赤霞点点头，又摇摇头：“反正我是管不了，别说我了，昆仑正宗，峨眉高人，正一龙虎，哪家弟子都没主动去地府送死的，所谓行走江湖，大抵都是遇上了才出手，遇不上就拉倒。

“当然，光这么说也不对，我还在衙门的时候就听说了，高门大派那些天人五衰、即将老死的长老前辈们，多少还是有些情怀的，偶尔会有死前闯入地府，杀几个老鬼回本的潇洒做派。”

“这不会打破平衡吗？”石天有些奇怪道。

“不会。”燕赤霞摆摆手，“对地府的妖魔鬼怪来说，拿几个鬼王换人间顶级高人一命还是值得的，没必要跳脚。世道艰难，人道不兴，只要不出现本朝开国时的盛世就行了。”

“什么盛世啊？”石天追问道，他感觉燕赤霞不愧是散修，知识面也够散的，什么都能说两句。

“呵，本朝太祖特封的国师大人，当年一人把守鬼门关，杀得鬼王大将们敢进不敢出，隔三差五他老人家还进去发泄一通，然后出来继续守门。”燕赤霞也说得有些兴起，须发都张开了，“那些老鬼们敢说什么，屁都不敢放一个，还要乖乖下跪求国师大人放过，说什么上有八百岁老鬼婆，下有嗷嗷待哺的小鬼头，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