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石天说起被左千户屠掉的山寨情况，共计74人，半数已查明身份，都是登记在册的江洋大盗，短短数年间在各地犯下案件不计其数。

由于金华官匪勾结之名在道上传开，许多犯事的最后都躲到金华附近，给县令交点保护费就能安稳躲藏。

这次左千户清理的山寨在众多山寨中只能算规模中等，金华周边还藏着许多亟需扫荡的匪窝。

“左兄放心，宁某回去便组织人手，出城剿匪；同时上书朝廷，状告本县县令。”石天掷地有声道，“当然，即便朝廷不管，县令大人也已病入膏肓，终日卧床，无需担心剿匪一事另有反复。”

左千户凝重地抱拳：“多谢宁兄。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宁兄需多加小心，如有不及，可送信于我，我会快马加鞭赶回。想来京城事少，既不会耽误我为皇上做事，也不会辜负宁兄信赖。”

石天微感奇怪，左千户去了京城，不是应该受到重用，自此成为平步青云的大忙人么？怎么言语中隐约对自己日后前途不甚看好？便问道：“左兄似乎对上京一事并不热心？”

左千户沉默一瞬，抬头看看昏黄天色，叹气道：“左某一介武夫，不似宁兄这般读书人。承蒙宁兄青睐，于我道一声兄台，可京城大夫们又需要我做什么……”

顿了顿，他眉头更皱道，“半年前，朝中大臣流放的流放，入狱的入狱，有几位的遭遇便是我这等武夫都感到莫名其妙。然，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左某此去，怕是声名不保，所行之事无关光明正大，届时能躲便躲吧。”

石天恍然，只要有心人，都能看出朝堂昏聩，早露败相，此时调一个武功高强的千户进京，除了为官场倾轧添薪加柴，再难有别的解释。

到时，石天一封书信求助，说不定能帮左千户避过一两次算计，让他手上少些贤臣鲜血。

至于左千户为什么不像燕赤霞一样远离庙堂，行走江湖，自然是传统思想作祟——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想让他勘破思想桎梏，还要等他亲眼看到大妖慈航普度的真身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