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林儒松开手后,看向何楹,“那我们......”
“赛场上见”四字还未说出口。
便被何楹打断:“那你们慢走,我们就不送了。”
说着,又在他面前摊开手掌:
“这间多媒体教室,是我用我的学生证跟教务处申请的,也是我去找谭教授签字的。所以现在需要学长,把钥匙还给我。”
林儒尴尬地笑了一声,还了钥匙,招呼几人离开。
初明辰还不忘欢送到门口,对着陈婧怡贱兮兮地笑说:
“同行下次见面,不用化这么浓的妆,看你粉底都花了!啧啧啧啧!”
毫无悬念地得到对方一记白眼:
“无聊!!”
可他满不在意,在走廊喊了声“赛场上见啊”,回身又自来熟地拉过一把椅子,椅背朝前坐在何楹面前,竖起大拇指:
“何楹!天阳古建筑理论常识第一人!据说能生背色谱和《营造法式》!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你应该叫我学姐。”何楹一脸严肃,把微信二维码放在初明辰面前,“加个微信。”
“学姐,我有你的微信。”
初明辰笑眯眯地拿出手机,在何楹面前晃了晃,又开始滔滔不绝:
“我大一报道时候,刚一入校门,你就拉着我的行李箱带我去办入学手续,然后还主动加我的微信,说古建的学弟就是你异父异母的亲弟弟!可我后来给你发微信约你吃饭,你连回都没回我!”
“我们现在要分头行动。”
何楹懒得理会初明辰在那编故事,只顾着低头编辑群发消息:
“现在我们只有两个人,从零开始组队恐怕来不及。可以先问问系里别的小组有没有空余名额。我来问建筑学的校友,你去问古建筑的同学。你和我都是古建筑专业,专业课的老师跟同学也是同一批人,大家沟通起来,应该没什么障碍......”
说到这,何楹似乎想起什么,猛地抬起头。
“不对!”
她皱着眉,又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初明辰:
“我所有的古建专业课一节不落,从来没在课堂上见过你,你真的是古建筑的大一新生”
见初明辰满脸堆笑地点头,何楹这才回过神来:
“啊!我想起来了!你该不会就是所有老师口中说的,从来不上课、科科都要重修的那个,除名陈吧”
“除名陈!”
初明辰心里翻了个白眼:竟然给自己取这外号,亏这些老师想得出来!
“我以为你姓陈,他们想把你除名,才叫你除名陈。搞了半天,原来你叫初明辰!”
何楹心里暗暗后悔,想撤回带有这个名字的消息,却发现根本来不及了。
十几条群发消息已经发送完毕。
【你好,请问古建大赛你们小组还缺人吗我和古建筑的大一新生初明辰想要加入,可以吗】
很快。
何楹微信消息的声音便响个不停。
校友a:
【何楹,我们小组早就满园了,现在作品都定好了,你不是早就跟大学霸林儒组队了吗】
校友b:
【不好意思啊何楹,我去风景园林系组队了,人生地不熟也插不上嘴,要不你再问问你们专业的导师呢】
校友c:
【如果你自己来,我还能跟我们导师说说换一个人。可是那个初明辰,他是你们古建专业出了名的二世祖,你带他来,不会是想着坑姐们儿吧】
【不过他长得还挺帅的,不谈比赛,可以带来认识一下。】
......
无一例外,都是拒绝的回复。
何楹抬头,见初明辰在自己面前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大半年都是怎么混得啊你这狼藉的名声,都传到建筑学那边了!”
却见初明辰将自己的手机按在桌子上,一脸认真道:
“何楹学姐,你别白费功夫了,如果我是你,现在就应该认清现实!”
“什么现实”
“你看啊。”
初明辰伸出五根手指,像模像样地开始分析:
“这第一点,天阳建筑学院古建筑专业,只有大一、大二两届学生。先不说有没有人肯带着你和我组队,就是光凭专业成绩和实战经验,就没有人是林儒这种大三老狐狸的对手。”
何楹若有所思,又点头问:“第二呢”
“第二,当初你拒绝其他小组的邀请,一头扎进学霸圈子,其他人只会认为你是眼高于顶,瞧不起他们。现在你被学霸踢出局,他们看笑话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带你一起玩”
“接着说。”
“这第三,复原中式古建筑的挑战本来就非比寻常。现在咱又加上一条,超过学院派顶级团队的分数并且入围!这就是buff叠满,难上加难!你找这些第二梯队的,毫无胜算!”
看着初明辰蜷起来三根手指的手掌,何楹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想要继续听下去:
“那第四呢”
“没了,就这三点。”
初明辰起身又坐上了桌子,与何楹靠的更近:
“想要赢他们,你就必须要找到学校里的奇葩鬼才,反其道而行之!”
“奇葩鬼才”何楹满脸疑问,不知道他卖什么关子。
“呃......说得难听点,就是草台班子。”
“什么”
“据我所知,你们寝室今天就回来了一个奇葩。”
初明辰起身,拉着何楹就往教室外走:
“不过现在不急着找他们,我今天一大早就跑这来等你,连早饭都没吃,学姐你带饭卡了吗”
“带了。”
“那你借我用一下。”
“你怎么不用自己饭卡”
“刚从麦积山石窟旅游回来,又拐去东阳收了几件东阳木雕,手头有点紧。”
何楹就这样,被初明辰拉着从教学楼向食堂走去。
一路上微风和煦,同学们走在路上与自己擦肩而过,自行车铃声还是“嘀铃铃”地响在耳边,一切都与往常没有任何区别。
可是。
通往食堂的石子路两旁,嫩绿的草地却已变成了浅粉色,草绿色的海棠花瓣亦是飘满小路。
何楹知道,这该死的“间歇性红绿色盲症”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