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布政司,播州。
自从杨家在这片土地扎根后,这里毅然成为了杨家的王国。虽然经历多个朝代的动荡,但杨家一直都是这片土地的“主人”,亦是默默地经受着杨氏的“经营”。
播州原本是一个人文兴盛之地,在宋代之时便有冉从周、犹道明、白镇俱登进士榜。只是杨氏在不断坐大中,为了加强自身的统治,已经有目的性地打击教育。
在对外方面,杨氏则是采取“闭关政策”。他们约束治下的百姓跟外界接触,而且封锁途经播州的一整条驿道,令播州成为名副其实的独立王国。
作为第二十七代的家主杨烈一直如同先辈那般经营着播州,统辖着十九个长官司和诸苗族峒寨,成为这里真正的王。
只是近年的商贸发达,致使前来播州的商旅明显增多,而他儿子杨应龙杀害孕妇的事情更是被贵州监察御史捅到朝廷。
正是如此,而今的形势突变,杨氏却是不再满足将播州打造成自己的独立王国,更要将整个中国囊括其中。
尽管处于春节期间,杨氏亦是频频调动着军队,在播州蛰伏了七百年之久,已然是要猛虎出笼了。
对于播州境内的百姓而言,生活已然还得继续下去。
杨山是播州县城一带的猎户,由于他的身形高大,加上总能猎杀到大型的野兽,在整个播州都小有名气。
由于他先天性口吃,在小时候被伙伴多番取笑后,久而久之便成了“哑巴”。加上他为人很低调,故而很少跟外人接触。
不过老天是公平的,虽然他有着先天的缺憾,但却娶了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而今妻子更是挺着一个大肚子。
正月的阳光灿烂,但突然还是透着几分寒意。
杨山并没有什么朋友,过年并没有几个亲戚往来,只是他是一个闲不住的主,年初三便带着弓箭进了山里。
杨山的妻子柳氏的五官标致,特别笑起来特别好看,夫妻间的感情特别好,而今已经怀胎八个月。
她亦是没有闲着,挺着大肚子在自家的田里摘了一筐番薯叶,站在田梗上远远瞧见从山里归来的杨山。
“相公,你打了什么呢?”柳氏瞧不见杨山的背后,显得声音脆耳地询问道。
杨山因为自己天生口吃,故而对柳氏的宛如夜莺般的声音是格外喜欢,脸上当即绽放出笑容,便有几分得意地将挂在背后的两只漂亮的白毛狐狸摆弄到前面。
“这两头狐狸毛真是漂亮!”柳氏看到两只狐狸的时候,眼睛不由得微微发亮地赞叹道。
杨山指了指两只狐狸,先是摆了摆手,而后满怀爱意地望向柳氏。
“这狐狸皮可以留着,但不用给我做帽子,两只都给咱们的孩子做衣服!”柳氏并不需要听杨山说话,当即便猜测到杨山的意思道。
杨山不是一个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听到妻子这般安排后,亦是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帮着妻子提菜篮子。
跟着很多村落一般,杨山所在的小村子紧挤着通往播州城的官道。
杨山小心地将柳氏扶过那一条水渠,沿着小路走了一段,便来到了一条宽阔的官道中。
二人幸福地走在官道中,柳氏的肚子已经高高隆起,故而走得比较慢。只是两人四目交错之时,脸上都会洋溢起幸福的笑容。
在短短的一生中,能够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并相伴终生,已然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情。
哎哟!
柳氏的肚子突然动了一下,让她不由得蹙着眉头停了下来。
杨山的耳朵动了一下,却是第一时间警觉到身后有快马朝着这边奔来,只是他们一直沿着路边行走倒不会碍到谁。
不过他担心妻子和孩子会出意外,亦是肩负着丈夫和父亲的责任,用自己的身体做出一个护着妻子的动作。
砰!
一匹高大的骏马经过之时,虽然杨山提前感知到危险的来临,但还是坚定地站在原处,重重地承受着这一个撞击。
啊
柳氏亦是发现有快马冲来,但她想要向草丛避闪却已经为时已晚,幸好自己的相公抵下大部分的攻击力,而她仅仅是被推倒在草地上。
吁!
骑马的华贵公子哥发现马匹受到一定程度的惊吓,心里很是愤怒这对走在官道边上的夫妻,不由得勒紧了马僵。
“你们是不长眼了不成?还不快快向我们少主求饶!”跟着上来的十几名随从见状,便是厉声呵斥地道。
“少主,我们夫妻不该挡少主的大驾,还请恕过我们这一回!”柳氏是城里的丫环出身,却是认得马上的贵公子正是少家主杨应龙,便是进行求饶道。
她似乎是知道自己相公的犟脾气,却是管不得双手刚刚被擦破皮,亦是急忙向杨山使了一个眼色。
杨山刚刚被撞飞在地上,身上亦是出现多次擦伤,但能够成为播州知名的猎户,身体比平常人远要结实。
尽管他亦是知道马背上正是恶名昭著的少主杨应龙,但心里仍然生起几分怨念。若不是他刚刚用身体挡着,自己的妻儿恐怕都要不保,亦不怪大明朝廷要讨伐于杨家。
杨山尽管心怀怨念,但看到妻子着急的模样,亦是知道杨氏掌握着他们一家的生死,便是老老实实地跪了下去认错。
这便是他们播州百姓的无奈,却不管杨应龙多么的跋扈,他们只能是乖乖地低头。
杨应龙对明明被自己欺负却得跪求自己的事情早已经司空见惯,却是注意到杨山身上悬挂的白狐狸头,当即便是淡淡地命令道:“这两只狐狸的毛色不错,拿过来让本少主瞧一瞧!”
“叫你呢!”一个随从看到杨山没动,不由得怒声道。
不过他亦不等杨山主动送上,却是已经翻身下马,直接伸手从杨山手上将那两只白色的狐狸扯了过来。
杨应龙发现这两只狐狸竟然一根杂毛都没有,不由得大喜过望地道:“甚好,正好可以做一个坎肩!”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