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寿宫,伫立在寒风之中。
随着一股股热气不断从暖道传递到宫殿地板上,令到这座宫殿内显得温暖如春,同时一股浓郁的檀香飘散在空气之中。
一声轻微的咳嗽从那道厚厚的帷幔传来,令到外面的几位重臣的脸色当即一敛,旋即恭恭敬敬地对着帷幔进行大礼跪拜。
在听到“平身”两个字后,他们纷纷从地上站了起来,只是头显得低了几分。
站在这里都是大明最有份量的臣子,他们分别是:内阁首辅徐阶,内阁次辅袁炜,吏部尚书吴山,礼部尚书李春芳,户部尚书严讷和兵部尚书杨博。
这次军情来得太过于突然,致使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
俺答的势力主要是在西边,通常滋扰山西大同一带。但这一次,他们却是突然从东边的蓟镇杀入,现在已然杀到顺天府的三河。
谁都不知道蒙古骑兵会不会杀到北京城下,会不会再度出现“庚戌之变”,更不知道皇上现在是什么样的情绪,令到几位重臣亦是惶恐不安。
“说说吧!现在该当如何?”
嘉靖刚刚结束修玄来到这里,语气平淡但隐隐间暗藏着杀机地询问道。
如果说,这个世间谁才是嘉靖最为痛恨之人。却不是昔日在东南为祸的汪直,亦不是在广东称帝的张琏,而是这个令他后半生极不安宁的蒙古俺答汗。
因为朝廷不批准俺答求贡的请愿,俺答于嘉靖二十九亲率四骑兵杀至北京城。迫于城外的压力,又希望俺答退兵,嘉靖接纳时任礼部尚书徐阶跟俺答通贡的意见。
历来刚愎自用的嘉靖曾几何时受到过这等窝囊气,昔日初登大宝他便搞到以杨廷和为首的百官灰头土脸,结果却在一个土蛮面前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正是如此,在俺答退出关外后,他对第一个入关勤王的大同总兵咸宁侯仇鸾下诏道:“卿勿怠此戎务,必如皇祖时长驱胡虏三千里乃可!”
当然,如同当一时兴起想要收复河套般,这仅仅是气头上的话语。而后,别说“长驱胡虏三千里”,军费更是一减再减,仍然是沉迷于他的修道大业。
只是如今,蒙古骑兵突然从东边而来并危及京城,宛如一巴掌打在这位大明君王脸上,毅然令到嘉靖似乎又恢复了几分励精图治的帝王形象。
众都是精明人,心知这个时候能不吭声最好不吭声,便是纷纷扭头望向了首辅徐阶。
“陛下,据蓟辽总督杨照的奏疏所言,鞑虏自磨刀峪,总数不过五千之数,而俺答主力还在关外,并不足为虑!”徐阶上前拱手,接着眼睛瞥向杨博道:“不过该如何清剿这股鞑虏,还是请兵部尚书拿出方略!”
杨博听到“清剿”这个词,却是不由得翻了一个大白眼。如果明军真的这么强,亦或者蒙古骑兵这么弱,早就了北疆之患。
不过他心里亦是明白,徐阶怕是对他这位兵部尚书让到蒙古骑兵来到顺天府区域产生不满的情绪,便是出列拱手道:“陛下,臣自从回本部,一直有意加强京城的防御工事建设,亦是对此种突发之事做过部署和演练。现各个城门设有精锐驻守,而今各地勤王之兵不日将至,定保京师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