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澜一袭白衣,衬得那女子的红衣更加暄目。两人举杯欢笑,仿若多年的朋友。
“姑娘,这是教中金厨子所做的几个小菜,你尝尝看。”
夕澜举筷,夹了一块鸭肉喂进嘴里,细细的咀嚼一番咽下,伸出拇指夸奖道,“真是美味!你的厨子实在是了不起!”
那女子妩媚一笑,极尽,“姑娘喜欢就好,也不枉我那厨子侵厨艺这么些年。”
夕澜再尝了一口杯中美酒,只觉口齿生香,辛辣中有甘甜,那液体,滑向肚里,让夕澜全身一热。“果然好酒,很适合我!”
那女子欣慰一笑,“有朋至远方来,不亦乐乎!”
夕澜举杯与她相碰,两人默默干完杯中酒,夕澜一叹,“我与姑娘本是初识,竟有投缘之感。”
“我也有这种感觉,好象我们认识了数十年一般。”
夕澜洒脱的再替自己斟满一杯酒,一饮而尽,“我以这杯酒,来庆祝我们相识。“那女子愕然道,“难道姑娘不介意我的身份么?““那姑娘呢,这会又没有把我当作敌人?“那女子以手抵额,低声道,“我们相交,何必与那些凡尘琐事扯上关系。“夕澜点头同意,想到江清远要是知道自己夜探险地,却在这和敌人喝起酒来,会是什么表情,不由得欢颜大笑起来。
“姑娘何故如此开怀?““难得有人和我情投意合,自然高兴。“夕澜半是真心,半是掩饰的说。
“不知姑娘可否留下姓名,也好让我有些留念。此间一别,它朝再见,姑娘该是和我刀剑相对了。”那女子幽幽的说,神情中多了几分落寞和孤寂。
“水云夕,你呢?”
那女子浑身一震,手中的酒洒了些须在桌上,低声呢喃了句什么。遂又清醒过来,脆声道,“我是陆镜云,真巧,夕……夕姑娘,我们都有个云字呢。”
夕澜高兴的站了起来,“真是缘分,我们是双云哦!”突然心中一紧,却是江清远用灵识传讯,慕邺白在自己不远处遇上麻烦,要自己赶去救援。“陆姑娘,先告辞啦,有缘再见!”夕澜快步出了房门,飞身离去。陆镜云遥望着夕澜的背影,目光中,多了几分疑惑。缓缓的,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轻轻的起来,神情,突然间,很是忧伤,那火红的身影,在孤灯下,形单影只,单薄得令人心疼。
夕澜出了陆镜云的阁楼,就感觉到了左手处十里,正有人进行着激烈的打斗。赶到时,正好看到被几十个秋风教人围在中间的慕邺白。慕邺白此时正被三人围攻,那三人一看便知是极擅长阵法的。三人配合的完美无缺,慕邺白东冲西撞,依旧被他们网在阵中,无法脱困。夕澜跳进阵中,腰间青璇灵蛇般缠上其中一人的手腕,那人吃痛惨叫,手中长剑一松,被夕澜用青璇挑起,笔直的钉进了三丈外的一棵大树上,阵法立破。开始观战的几十教徒齐齐围了上来。听到打斗声,越来越多的教徒赶了过来,夕澜皱眉,这样打下去,恐怕要血流成河。看慕邺白,却发现他正杀得性起,两眼血红,疯狂一般挥着手中的大刀,刀落处,鲜血四溅。夕澜因师命不得随意用仙术伤人,这时,只能凭借着武力,替慕邺白挡去一部分外敌。夕澜的眼前是一片无垠的血色,分不清人,只能靠潜意识,挥剑杀敌。
突然手中一空,人也平地被人提起。夕澜转头,看到了一脸怒色的江清远,他一手提着夕澜,一手提着慕邺白,疾风一般,离开了秋风教。把二人扔在来时停留的地方,江清远冷着脸色,冷冷地望着二人。
“师兄!”夕澜讨好的叫道。
“别叫我师兄!”江清远把青璇扔给夕澜,怒道。
夕澜接了青璇缠回腰间,嗫嚅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江清远的脸色越来越差,一把抓住夕澜的双肩,“你怎么不用飞天之术离开,杀人好玩么?“夕澜双肩在江清远的大手猛抓之下,感觉疼痛不已,懊恼道,“我忘了嘛。“哪知此话一出,江清远更是生气,猛的摇晃夕澜,“你忘了?这种时候,你忘了自己一身修为,凭着蛮力和敌人去斗,你……“竟是气的说不出话来。夕澜看到江清远凶煞的模样,双肩又被抓的疼痛,忍不住流下泪水。
江清远看到夕澜的泪水,猛的冷静下来,轻轻的松开了她。温柔的把夕澜搂进怀里,无奈的说,“你个傻丫头,知不知道我又多担心?”夕澜听得这话,委屈涌上心头,干脆扑进他怀中大哭。
地上的慕邺白却是迟迟的没有醒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等到夕澜哭够了,两人才记起他,近前一看,却是昏迷了过去。夕澜掏出怀中丝帕,替他拭去脸上血迹,哪知,突然竟被慕邺白抓住了手。江清远大怒,正准备拨开他的手,夕澜却向他摆头,他仔细一看,发觉那不过是慕邺白昏迷中的无意识的行为。
“娘,你不要离开我!”
“爹……”
不知道昏迷中的慕邺白想起了什么伤心往事,平素的沉稳老成,全化为此时的脆弱孤独。江清远皱着眉头,第一次轻轻的,抱起了慕邺白。
回到雾庭山的居所,紫陌和汀兰首先迎了上来。看到夕澜安然无恙,都放下一颗悬着的心。却见夕澜身后的江清远抱着慕邺白,忙帮着把人安置在卧室里。紫陌熟练的检查慕邺白身上的伤势,当看到他手腕上一道粉红色的小伤口时,变了脸色。夕澜心知不好,却不敢打搅。终于,紫陌缓缓的抬起头来,“小姐,慕帮主的伤势,恐怕一段时间之内好不了。”
“中了毒?”江清远问。
紫陌点头,“不能用仙术为他疗伤,他体内有一股邪力,会抗拒仙术,只能靠药物,慢慢让他好起来。”
“你这个小毒物都没法立即清楚这毒?”夕澜不死心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