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P>

送走韩非与韩安，成蟜难得罕见地叫来士卒，站在门外守卫，不许任何人靠近。</P>

他和李斯，头对头趴在桌子上。</P>

李斯手里举着盏油灯，成蟜面前放着那半截契书，手里还提着支毛笔。</P>

契书上面的内容，在成蟜的操作下，变成了：</P>

“款二十万金，利三成。</P>

付，以全部韩土作抵。”</P>

李斯看的眉头频频皱起，似乎很不忍心的样子，说道：“公子，这样做，真的合适吗？”</P>

“哪里不合适？”</P>

成蟜用陌生的眼神，看向李斯，大家默认好的操作，你这个时候说不合适，事后反悔，是想做大善人？</P>

“这里不合适。”</P>

李斯指着契书上的二十万金，接过成蟜手里的毛笔，在上面添加几笔，瞬间变成了：“款五十万金，利五成。”</P>

他看着修改后的契书，满意点头：“这样一来，就合适多了。二十万金，韩国榨干家底还是有可能拿出来的，五十万金就一定拿不出来了。”</P>

成蟜看向李斯的眼神，更加陌生了，竖起大拇指，道：“高！李大人这几笔添的实在是高，在下甘拜下风！”</P>

李斯放下笔和油灯，拱手谦虚道：“公子高，若无公子写下这份契书，斯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这个法子。”</P>

“不不不，还是李大人高。”</P>

“是公子高。”</P>

“李大人高。”</P>

“都高，都高。”</P>

“都高？”</P>

“都高！”</P>

“哈哈哈...”</P>

两个人完全同频的笑声，在油灯暗黄色的氛围萦绕下，显得格外瘆人。</P>

“咳咳！”</P>

成蟜率先收住笑声，把契书拿起，交到李斯手心，握住他的双手，语重心长道：“李大人，明天就看你的了，本公子要让韩安知道，什么叫人心不古，与时俱进。”</P>

“公子放心，斯定不辱使命。”</P>

次日，天色微微亮。</P>

李斯横冲直撞，轻松闯进了韩安的营帐，门口的守卫全都是秦军士卒，自然是没有受到任何阻拦。</P>

“韩王！韩王！”</P>

“不好了，出大事了！”</P>

韩安还在睡梦中，做着脚踩成蟜，拳打嬴政的美梦，就被突兀的高喊惊醒，他意兴阑珊地看向李斯，这个和他有着短暂暧昧期的中年男人。</P>

只不过，此刻见到李斯，完全没有半分，只有被打扰美梦的愤怒和埋怨，“这里是秦军大营，能发生什么大事？”</P>

“韩国要没了！”</P>

李斯假装气喘吁吁，用了好一会儿稳住呼吸频率，惊呼道。</P>

“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