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爱的，是同一个人吗。</P>

苏栀年眼里满是碎钻，投着顾君弦的脸：“我讨厌你，讨厌，很讨厌……”</P>

她不明白男人为什么还要将自己软禁在这里，她也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P>

但她知道，一味的软弱退让、委曲求全不会让她变得更好过，只会让她变得更好拿捏。</P>

她不能再变得，和她妈妈一样，不能。</P>

苏栀年想起自己的妈妈，被自己的亲生父亲苏麟抛弃后，自甘堕落成为了受尽辱骂的妓女。</P>

她既替妈妈感到不值，更不想成为那样的人。</P>

命运兜兜转转。</P>

苏栀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竖起周身的刺，对着他。</P>

顾君弦眸子一沉，声音全然没了刚才的温柔，掐着苏栀年的脖子，恶狠狠道：“你敢不敢再说一遍？”</P>

苏栀年扬起一个毫无所谓的笑容，那笑容，在顾君弦看来，像是在解脱。</P>

“我喜欢子皓哥哥，我讨厌你。”</P>

声音平静，比方才的话更为简练。</P>

男人得眸子一瞬间阴沉下去，突然变得阴鸷无比，仿佛须臾间便化身为地狱恶魔。</P>

他嗤笑一声：“你该长长记性了，年年。”。</P>

*</P>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的天色暗了下来，暮色四合。</P>

苏栀年是被冻醒的。</P>

女孩儿原本灵动的一双鹿眼，此时只剩下山穷水尽的绝望与空洞，红肿的不成样子，还夹杂着些许血丝。</P>

她抬了抬手，只觉得浑身被千斤顶压过好几次，腿间更是疼的阖上便撕裂般地疼。</P>

睁开眼后，仍是无尽的漆黑，伸手不见五指。</P>

栀年突然一阵心悸。</P>

这个房间四周漆黑，没有一丝光亮，她想抬起腿。</P>

奈何腿脚无力，身上全是青淤的掐痕与吻痕。</P>

她一动，便跌在地上，膝盖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蔓延至四肢。</P>

冷意与痛觉相互交织，被恐惧煽得更旺。</P>

在黑暗中，体觉与触感无限放大，她就像掉进了一个黑洞，被吞噬得体无完肤。</P>

她就像一个破碎的瓷娃娃，被顾君弦拆碎后又重新组装。</P>

“灯……灯呢……”</P>

栀年强压住心底那点恐惧，也顾不得腿脚疼痛，跪在地上爬着在墙壁上摸索着开关。</P>

膝盖不觉间已被蹭破了皮，她完全没有察觉，只知道想要找到出口。</P>

围着墙壁摸了一圈，好不容易摸到了门把手。</P>

栀年像是找到了希望，急急想要打开。</P>

却发现，这是锁上的。</P>

她不死心，又试了几次，依然无法。</P>

心底被自己极力压下去的恐惧盖过了最后一点希望，就像压垮牦牛的最后一根稻草。</P>

他把她关起来了吗。</P>

栀年浑身渐渐颤起来，恐惧感愈来愈甚，驱使着她不敢再继续动作。</P>

她抱着双膝，把头埋进手弯，极力想将自己蜷成一团，去抵抗那些寒冷与恐惧。</P>

她嘴唇一开一合，低声喃喃道：“年年不要怕，闭上眼睛就没事了，闭上眼睛就没事了……”</P>

无尽的重复没有给她更好的安慰，黑暗中寂静中，她自己的声音显得更为明显，就像黑夜里的魑魅魍魉。</P>

恐惧更甚。</P>

他真的，太懂怎么拿捏她了。</P>

他知道她，最怕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