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戈渊知道她人前惯会装模作样,压了压欲要翘起的唇角,目光落回到周华月的身上。
“你也随着来了?”
周华月对周戈渊的这句不满意,娇嗔道:
“王叔,我是太后封敕的三品命妇,自然来得。”
周戈渊无心跟周华月说话,而此时马车里的陆元昌心中一股占有欲作祟,竟然抬手握住了谢德音放在膝头的手。
周戈渊冷眸微凝,腮线隐隐,似有森冷的怒火,随时迸发出来。
周华月吓了一跳,赶忙道:
“摄政王叔,华月已经禀明太后了。”
周华月以为周戈渊不满她前来。
谢德音看着陆元昌作的好死,却没功夫陪他做戏。
周戈渊不是个好性儿的人,若是惹急了他,万一拿自己开刀怎么办。
而且周戈渊隐隐威胁着煜儿的安全,谢德音不会拿孩子去赌气。
她抬手便要抽出,奈何陆元昌用了力,她未能抽出,谢德音心里发了狠,猛地甩开,这才挣脱开来。
陆元昌脸色黑沉,他作为男人的尊严似乎都被踩到了地上。
原先想着将谢德音献上能谋个一官半职的晋升之路,没想到赔了夫人又折兵,现在连谢德音也看不起他。
而此时周戈渊的脸上的怒气随着谢德音的举动,早已经烟消云散了。
很明显,她抗拒的动作取悦了他。
看着周华月时,也有了几分笑意。
“既然来了,便好好陪陪太后,回头本王跟管事的太监说一声,便把你们平阳候府安排到春锦阁去,离王叔和陛下都近些。”
周华月以为这是摄政王给她的面子和恩宠,全然不知道周戈渊只是想让谢德音更方便去他的宫殿,此时周华月喜不自禁,连声道谢:
“谢摄政王叔。”
周戈渊朝着马车里看了一眼,见谢德音始终没有回头,只能看她的侧脸。
目光落到陆元昌的脸上,眼神中仿佛拥有着高岭之花自上往下俯瞰的怜悯,勾起的唇角却十分的嘲讽。
仿佛宣誓主权的一眼,陆元昌只看了一眼便低下头去,连迎视的勇气都没有。
周戈渊轻嗤一声,车马离开。
陆元昌心里发了狠,若将来有一日,他定要今日给他羞辱的周戈渊还有谢德音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车队晃晃悠悠的,傍晚十分才到了避暑行宫。
礼部早有安排,只临时调整了平阳候府和一位郡王所住的院子,周华月指挥着人往里搬东西的时候,趾高气昂。
“你们都麻利点,小心脚下花草,这是春锦阁,皇室亲王才能住的院子,这些花草都来历不凡,你们的脑袋加一起都不够赔的!”
过了会生怕别人不知道,又对着身后的两个丫鬟继续道:
“要不是太后和摄政王叔疼我,你们哪儿有机会住在这春锦阁。”
说着,周华月指挥着人将她和陆元昌的东西搬到了主殿,显然没打算让给谢德音。
她自认为这是凭着自己的能力才能住到的宫殿,凭着谢德音还不配。
谢德音看了看,让人将东西抬到了东厢房去。
周华月目露得意之色,仍旧不停地说着:
“你们没见过这样奢华的宫殿也正常,这里还有太后以及摄政王叔住的宫殿,都是由金丝楠木搭建而成,而且是蜀中的金丝楠木,光运输过来都废了好大的劲儿,你们可得小心点,别磕着碰着了,不然我饶不了你们”
金子和元宝听得犯了,直接一人搬起谢德音的一个箱子,举着进了东厢房。
周华月看的傻了眼,她原以为谢德音身边的这两个丫鬟不过是长得健硕了些,没想到竟然有这样大的力气,一时骇的说不出话来。
终于不用听周华月聒噪了,金子和元宝进来后都翻了个白眼。
金子嘴快,当即便不耐烦道:
“不就一个行宫嘛,当初我们打下南边的时候,那边宫城雕梁画栋比这里不知道强出多少,少见多怪”
“金子!”元宝出声打断她,正要解释的时候,谢德音抬手止住了她。
“他都告诉我了,你们是他派来的。”
元宝诧异,金子还在状况外。
“便是他不说,我也猜到了。”
元宝沉默了片刻道:“夫人,是我们哪里没隐藏好吗?”
“军中待过的人,就算再隐藏,身上的气势也与旁人不一样,你来的第二日就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