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谢母在身后如何骂,谢祁安都不理会。81说
这一院子的护院,有几个敢拦谢祁安?
便这样看着谢祁安带着她们母子两个出了谢府大门。
谢祁安亲自将她们母子两个送到了王府,下马车的时候,谢祁安低声交代着:
“稍后我让人将你和孩子的东西都送来,小妹,别怕,四哥在呢,一定能把王爷找回来。”
到现在,谢祁安都不信王爷会那样没了。
只要找不到王爷的尸体,他便信王爷还活着。
他那样的人物,尸山血海里都能蹚出来一条路来,怎么可能会折在这些宵小的手里。
谢德音再次涌出泪来。
从她清醒后,所有人都在说王爷回不来了,王爷没了。
只有四哥。
只有四哥说,王爷会回来。
谢祁安不想惹她伤情,不再提起王爷,只将她安稳的送进了王府。
王府后宅在兵变的时候,被烧成了一片废墟。
王府主人不在,管家只能让人清理了废墟,将能用的都清理出来。
此时谢德音看着府内一片荒芜,站在废墟前沉默许久。
昱儿看着熟悉的场景变成这样,不停的哭着,四周张望着,不断的喊着哒哒。
管家看着小公子这般也触景生情,抹着眼泪。
“夫人,老奴将后宅没有烧坏能用的都着人清理了出来,剩下的该如何?”
谢德音在废墟前伫立许久,直到管家问起,才道:
“以后要喊王妃了。”
管家一愣,随后应是。
“将我和小公子的东西先放在前院王爷书房里,明日便去工部建筑署衙门找几个工匠,将王府按照以前的图纸,原样重建。”
“是!”管家听着王妃的声音,只觉得心中振奋。
从京中流言纷纷说王爷死了之后,王府的气儿仿佛散了一般。
如今,他们又好像找到了主心骨。
晚上的时候,昱儿哭了大半日,晚上不肯好好吃饭,只吃了两口,便抱着那条发旧的腰带睡去了。
谢德音身体累极了,却难以入睡。
触目所及,全是他用过的东西,连被褥,都是他惯用的熏香。
谢德音只觉得万蚁钻心般难熬,她无法入眠。
披衣起身,走到外间,看着一桌一案,俱是摆放在熟悉的地方。
她走到那边墙上挂着的舆图前,看着上面被他标注的地方,突然想到去年夏天的时候,她在永寿宫中暑后,被他带回王府时的一幕。
她在这个地方,为三哥谋取官职,说的每一句话都用尽心计。
他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思,最后也答应了。
谢德音只觉得胸口发闷,每回忆起那些相处的过程,如剧毒噬心般,反复煎熬。
第二日一早,谢德音让人请了大夫来。
“林太医,上次你配的安神助眠的药丸,烦劳你再配一些。”
林太医便是没有摸脉,观面色也知道她的症状。
“夫人,所有的药物服用时日过久,都对身体无益,夫人若是休息不好,白日里便多出去散散心,对夫人的身体也有益处,助眠的药不能长久服用,”林太医语重心长的说着。
谢德音微微笑道:
“无碍,我并非每日里都服用,太医只管开药就是。”
太医无奈,只好遵照她说的去做。
送走了林太医,管家垂头丧气,身上有些尘土,一脸怒容回来了。
谢德音见状问道:
“发生了何事?不是让你去建筑署找几个建房的工匠吗?”
管家不想让王妃再烦心外面的那些事儿,便道:
“没事,是我出门摔了一跤,晦气罢了,马上要过年了,过完年到时候工部建筑署就派泥瓦匠来了。”
谢德音看着管家闪躲的神色,方才茶盏,凝眉不语间,不怒而威。
管家看着王妃,心中心虚又愤恨,跪在地上,一把年纪了,哽咽道:
“老奴今日去工部建筑署说了要重建王府,要找以前建王府的图纸,那边的主事推脱说陈年累月的图纸,早已经不知道压到什么地方去了,如今马上过年,没空去翻那些旧东西。
老奴知道形势比人强,便压着心火忍下了此事,又问了声泥瓦匠的事情,里面的主事说,庄家兵变时,烧了皇城许多处宫殿还有亲王贵胄的府邸,如今正修着永寿宫,让我们府上先候着吧,等前面的修完,若是有空的话,到时候再派人过来看看。
还说等不上的话,自己去外面请泥瓦匠。老奴听他们说话那气焰,实在是气不过,与他们争论了一番,免不了动了手。王妃放心,老奴没吃亏。”
尽管猜到了一些,谢德音听着他说的时候,心头也起了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