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周斯羽反唇相讥，“你确实是……非法拘禁犯和强制猥亵犯。”</P>
“周斯羽……”</P>
“有话快说，我忙着呢，没空陪你聊天。”</P>
“……”</P>
“浪费时间。”</P>
周斯羽弹了弹指甲，跟着两人走进通往地下室的电梯。</P>
任谁也想不到，这个看起来只有两层的普通民居地下竟然有二十多层，实验室兵工厂一应俱全。</P>
两人在一道白色大门前停下脚步，用眼神示意周斯羽自己走进去。</P>
周斯羽双手插兜不慌不忙走进大门，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指了指桌子边的床，冷漠地道：“躺下，检查。”</P>
“秦叔叔？”</P>
虽然对方戴着口罩且极尽掩饰，周斯羽还是一下就听出了秦冶的声音，打了个招呼便躺上医疗床，按照秦冶的要求解开上衣。</P>
走完正常体检流程，周斯羽又被推进了一个巨大扫描仪器里。</P>
路上余文说过，由于周斯羽和联盟的纠葛太深，组织会扫描他体内有没有携带芯片。</P>
周斯羽翻了个白眼，他们以为那么高级的芯片是批发的嘛？怎么可能人手一个？</P>
他虽然顶着一个少将的头衔，但前面还有“荣誉”两个字，只拿工资不干活的，联盟怎么会大费周章给他体内放个芯片？</P>
如周斯羽所料，他体内干干净净。</P>
同时，这个结果也超出了秦冶所料。</P>
对于周斯羽这么重要的人，联盟不但不加设防，连基本的保护措施都没有，太不正常了。</P>
不等秦冶想明白，门就被暴力敲响，周斯羽穿好衣服，慢悠悠推门离开。</P>
从高高在上的公司老总到安保负责人，从人人尊敬的天才医生到体检负责人，旧人重逢，却人非昨日。</P>
楚胜和秦冶的处境让人唏嘘，但周斯羽并不觉得他们值得同情，路是自己选的，跪着都要走完。</P>
可笑他曾经还把楚胜当做对手，现在看来，他的眼光似乎不怎么样好？</P>
出了门，周斯羽被带到一间暗室，迎接他的还是巨大的投影屏。</P>
“我很高兴你做了正确的选择。”</P>
屏幕上出现一个黑影，还是老一套，黑袍黑兜帽机械音。</P>
周斯羽坐在椅子上，浑身上下透露着散漫，“正不正确还有待考量，不过你招待客人的方式，我不太喜欢，放了那么多我的熟人出来，阁下在试探什么？”</P>
“脚长在他们身上，他们想去哪儿我也管不了……”</P>
“脚也长我身上，我想去哪儿，就不劳烦阁下操心了。”周斯羽瞟了一眼门外的门卫，“阁下的待客之道，着实不敢恭维。”</P>
“你初来乍到，对这里不熟悉，总是要一个向导……”</P>
“我更喜欢自己探索。”周斯羽站起身，拍拍衣服，“麻烦给我准备一间宽大向阳的房间，最好有独立卫浴，另外，我不喜欢和别人共用游泳池。”</P>
“组织提倡按劳分配。”</P>
“新技术、新病毒、自动化系统编程，你需要的，都在这里。”周斯羽指了指脑袋，“既然要合作，那就拿出点诚意来。”</P>
说罢，潇洒转身推门离开。</P>
他有能力自保，不仅仅指武力，他很清楚自己的价值，叛军首领有求于他，在达到目的前，不会让他出意外。</P>
地下室最深一层，昏暗的灯光打在黑袍上，折射出几缕流光。</P>
铺着厚毯的高脚椅上，一个穿着黑袍的人端坐在上面，宽大的兜帽遮住整张脸。</P>
站在下首的余文静静看着黑影扔下遥控器，兜帽下的眼睛迸射出的寒光穿过布料，停在余文身上。</P>
“brank，过来。”</P>
黑袍人招招手，余文低着头快速走过去在他脚边跪下，其余人见状纷纷退出房间。</P>
“干的不错，你给我找了一个有趣的玩具，想要什么奖励，嗯？”</P>
低沉的尾音微微上扬，听起来似乎心情不错。</P>
“为父亲分忧是我的职责。”</P>
余文垂下眼眸，盯着地面。</P>
“你是我最得意最喜欢的一个孩子，你很优秀，但还不够优秀。”</P>
黑袍轻轻抚摸着余文的脸，手套上的花纹划过脸颊，余文不禁颤了颤，声音却很平稳：“求父亲指点迷津。”</P>
“你很聪明，知道我想要什么。”黑袍放开手，见余文有些迷惑的眼神，不悦地提醒道：“周斯羽身上有很多秘密。”</P>
“我知道了。”</P>
余文垂下眼眸，周斯羽身上的秘密确实很多，但黑袍要的，恐怕不止这些。</P>
“你和他相熟，这段时间就由你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吧。”黑袍摆摆手，“下去吧。”</P>
“是，父亲。”</P>
余文起身离开，眼底没有一丝情绪。</P>
他是黑袍收养的孤儿，饱读诗书能写会算，成年后分化成高级omega，和其他人一样期待成为走在黑袍身边的人，但自从他不小看到一个被黑袍折磨得遍体鳞伤的omega后，便赶在黑袍对他下手前开枪打碎了腺体，彻底成了废人。</P>
内心深处高大的形象崩塌，善良的假象后是凶猛的饿狼，余文难以接受，更不愿意沉沦黑暗。</P>
失去了价值以后，他被恼羞成怒的黑袍打了个半死，丢弃在垃圾桶边，濒死之际一道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喂，你躺这儿碰瓷呢？我可没钱赔你。”说完，声音的主人好像踢了踢他：“你家在哪儿？嗯？不说话，这也没死啊，不说话你是没有家吗？”</P>
他没有力气回应，只觉得身体被人抱起，那道声音带着浅浅的笑意传入大脑，十分悦耳：“恰好我需要一个能端茶送水伺候人的beta下属，看你长得还不赖，就勉强带你走吧。”</P>
他在周斯羽的出租屋内窝了几天，发现他是一个很忙碌的人，早上早早出门，晚上回家倒头就睡，即便如此，还是拜托了邻居照顾他。</P>
后来，他悄悄走了，他瞒着黑袍考取了联盟大学，他要去读书。当他拿着风光的简历坐到周斯羽面前时，周斯羽似乎没认出他，“你为什么会选择这里？”</P>
“因为更有挑战性。”</P>
“很好。”周斯羽转着笔，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空白工牌：“照片自己贴，信息自己填，明天来上班。”</P>
“你……”余文很想问，你真的认不出我了吗？</P>
“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说。”周斯羽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摆摆手十分敷衍地鼓励道：“好好干，升职加薪拿分红指日可待。”</P>
思绪慢慢回笼，余文笑了笑，踏上电梯去找周斯羽。</P>
黑袍给他的任务，既是在考验周斯羽，也是在考验他，他离开太久，又对组织心怀怨念，黑袍自然不会放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