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秦戈愣了几秒，试探着开口：“你……都知道了？”</P>

“听你这意思，你很早就知道？”</P>

郁洧睁开眼睛，想偏头看秦戈，奈何被打了麻醉，浑身无力。</P>

“嗯。”秦戈点点头，补充道：“秦冶和其他人通话，我不小心听到的。”</P>

郁洧先天不足，身体奇差，九岁那年被绑架之后没过半年就死了。</P>

林瓴在他死前将他所有的记忆以电波形式储存下来，将这些记忆导入了实验室的克隆体中。</P>

这些克隆体全部是用郁洧的细胞克隆出来的，郁洧刚出生，林瓴就取了很多细胞进行克隆，并且切断了克隆体各个神经和大脑的联系，让克隆体失去感知能力。</P>

林瓴挑选了最合适的克隆体，待把记忆以电波形式导入克隆体后，再修复神经与大脑的连接。</P>

克隆体拥有和郁洧一模一样的基因序列，拥有他所有的记忆，生长速度也和普通小孩无异，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克隆体分化比正常人更晚，腺体成熟得也更晚，导致克隆体在分化前期信息素极不稳定，易感期也更频繁。</P>

郁洧在搜索记忆过程中，发现自己有一段完全空白的记忆，从九岁到十一岁，什么也没有，仿佛被压缩了一般。</P>

后来他偶然间进入异时空，不仅看到了艾托兰帝国的过去，还看到了自己的过去。</P>

“其实你也不用太纠结，你就是郁洧，不是谁的替代品。”秦戈努力找话安慰，“你看啊，我认识他不过才几年，但是和你相处了二十多年……”</P>

“谢谢。”郁洧笑了笑，“谢谢你安慰我。”</P>

刚知道自己的身世时，他也不敢相信，甚至很想质问林瓴，他到底算什么？</P>

可是静下心来仔细想了想，他发现自己没有立场责怪任何人。</P>

他认为自己是郁洧的替代品，但林瓴和郁瑧把他当亲生儿子疼爱，郁爷爷和郁家其他人也把他当作宝贝宠着，林故、秦戈虽然不知情，但还是把他当朋友。</P>

他脱胎于郁洧，代替他享受了一切，也代替他承受了一切，他不欠他什么。</P>

“害，你这话说的。”秦戈摆摆手，“不要太在乎这些，你就是你，你今天得到的东西都是你自己争取来的，和别人无关。”</P>

在秦戈眼中，九岁之前的郁洧和九岁之后的他没什么两样，不仅是外貌一模一样，就连性格也没有改变多少，只是比从前更加活泼开朗，乐观阳光了。</P>

更让人高兴的是，他们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地一起游戏，一起在草地上疯跑，一起放风筝、登山、骑马、爬树、打球，一起被家长追着揍，不用过分关心，没有特意照顾。</P>

“其实我也想通了，虽然他比我更早接触这个世界，认识别人，但我所做的，比他更多，我所见的，比他更多，我走的路，比他更远。”郁洧打了个哈欠，“毕竟现在活着的，是我不是他。”</P>

郁洧虽然更早认识了林故和秦戈，但他们的关系并不算很好。</P>

没有小孩子能坦然接受别人比自己更能得到关注，好朋友也不例外。郁洧自小聪明引得大人称赞，再加上身体柔弱，自然变成了所有人关注的对象。</P>

小孩子不懂什么是嫉妒，但他看到自己的母亲关心其他人时，也会难受，会讨厌那个夺走父母目光的人。</P>

几人小时候在第一星区住的都比较近，相互认识以后经常会在一起玩，有时候几人一起闯了祸，永远是林故、秦戈、郁溱三人被责罚，作为同伙的郁洧被排除在外。</P>

“小洧这么乖这么懂事，怎么可能给你出馊主意？”</P>

“你是不是不想承担责任，才要拉小洧下水？”</P>

这就是好孩子，好孩子永远不会错，好孩子永远乖巧懂事。</P>

好孩子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关注，就能得到所有人的称赞。</P>

反观克隆体郁洧，活泼好动古灵精怪，没那么完美无缺，犯错了会被责骂，做错了会挨打，虽然还是大人关注的对象，但总不再是神仙一样无暇的存在。</P>

“你小时候真挺欠揍的。”秦戈关闭机械手，看着快速愈合的外伤道：“整天端着个好孩子的架子，不苟言笑，偏偏聪明得令人发指，像个假人似的。”</P>

他曾不止一次想过，他要是能像郁洧一样聪明就好了，或者郁洧有一天突然变笨了该有多好。</P>

“我看你就是嫉妒我。”郁洧闭上眼睛，笑了几声，“毕竟我集才华与颜值于一身，战斗力也强的……”</P>

“闭嘴！”秦戈将被子甩在郁洧身上，“早知道就该给你多打点麻醉，麻到语无伦次半身不遂。”</P>

“麻醉不要钱啊？你个败家玩意儿。”郁洧哼了一声，指挥秦戈替他拉好被子，舒服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行了，退下吧。”</P>

“滚蛋！”</P>

秦戈恨不得一脚踹死他，刚抬起脚，就听到被子里传来郁洧的声音：“这个月的工资……”</P>

“好嘞，您好生歇息，小的告退。”</P>

秦戈立刻缩起脖子，谄媚地替郁洧掖了掖被角。</P>

识时务者为俊杰，看在工资……啊呸……病患的份上，不和他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