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洧也算言而有信，在实验室呆了一个星期，期间也找了林瓴很多次，按照他的要求提供了不少东西。</P>
“今天就走？”</P>
林瓴放下笔记本，看着手下把刚抽出的血带走。</P>
“嗯，前线催的急。”</P>
郁洧丢掉压着针眼的棉签，伸了个懒腰，看着林瓴工作。</P>
“要走就走呗，看我干嘛？”</P>
林瓴从瓶瓶罐罐中抬起头，有些好笑地看着郁洧。</P>
“斯羽那病……爸爸你看……”</P>
郁洧搓着手，凑到林瓴面前，笑得十分谄媚。</P>
“有屁就放。”</P>
林瓴瞥了郁洧一眼，这表情一看就没好事儿。</P>
“好嘞。”郁洧收起嬉皮笑脸，正色道：“我认识一个朋友，一直在帮我找关于卡奥病毒的线索……”</P>
“找到了？”</P>
“嗯，原体在叛军手里。”</P>
卡奥病毒千变万化，但固定遗传物质是不变的，找到病毒的原体，从上面入手，或许可以研制出适应性强的疫苗。</P>
“消息可靠？”</P>
林瓴知道他的意思，不出意外的话他要去“偷”原体了，也有可能是带人直接去“抢”。</P>
“可靠。”郁洧点点头，“是我之前认识的一个朋友打探的，他在叛军内部级别还算高。”</P>
“你确定他的意图是投靠你而不是叛军的陷阱？”</P>
林瓴咬着笔，思索片刻道。</P>
他还是不相信，一个级别不算低的人会主动和对方领袖打招呼，为对方牵线？</P>
“他人在我手上。”郁洧想了想，“我也想过这一点，所以……”</P>
“你想把他放到实验室？”</P>
“嗯，嗯？爸爸你怎么猜到的？”</P>
郁洧疑惑，难道大家都觉醒了读心术？</P>
啊啊啊，又是被人类进化落下的一天！</P>
“你的心思都写在眼睛里了，骗骗你的手下还行，想瞒我们？”林瓴嗤笑：“你还太嫩了。”</P>
“哎！谁让我天真善良单纯呢？”</P>
郁洧揉了揉眼睛，好不要脸地自夸。</P>
“要脸？”林瓴一巴掌打在郁洧头上：“别卖乖了，人你抽个时间送来实验室吧。”</P>
“好嘞，爸爸。”郁洧眨眨眼睛，殷勤地给林瓴倒了杯水，“爸，我给你透个底，那人是个掌握时空控制的异能人，可能有点危险……”</P>
“时空控制？”林瓴皱了皱眉，咬着笔盖沉思了几秒：“这么厉害的人，为什么会投奔你？”</P>
“我魅力无边气质绝伦……”</P>
“说人话。”</P>
“他和上级观念不和，被排挤了。”</P>
“说实话。”</P>
“他看不惯叛军用活人做实验，所以离开了叛军，找到了我。”</P>
“活体实验他应该不是第一次见，怎么就忍受不了了？”</P>
林瓴只觉得自家傻大儿天真的过分，别人几句话就信了。</P>
“这……个中原有我也不好详细问……”</P>
“所以你把人丢实验室？”</P>
林瓴瞪着郁洧，看起来十分生气，郁洧更加殷勤地端茶倒水，揉肩捏腿。</P>
“那我也不能放基地不是……”</P>
郁洧一脸无辜加无奈。</P>
“你这家伙……”林瓴怒极反笑，揉了揉太阳穴道：“送过来吧，多养一个人而已，实验室还是可以做到的。”</P>
基地人员混杂，管理难度大，而且机密要件太多，把人放在基地里无异于养虎为患。</P>
实验室人少，人员构成简单，而且地方有限，研究数据都放在加密的资料库里，相对比较安全。</P>
“感谢爸爸大力支持！”</P>
郁洧恨不得高歌一曲作为庆祝，被林瓴无情制止。</P>
“行了，别耍花活了。”林瓴摆摆手，“去陪斯羽吧。”</P>
“爸爸，斯羽……”</P>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林瓴抬起头，神色复杂，“斯羽的情况很特殊，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了。”</P>
“周羽伯伯也没办法吗？”</P>
“昨天我们聊了，他有一个很危险的想法。”</P>
“什么？”</P>
“直接给斯羽注射连木草细胞，在他体内合成基因清洗剂。”林瓴顿了顿，将列在纸上的可能结果递给郁洧：“最好的结果就是他能熬过去，基因污染物被剔除，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P>
基因清洗与身体再造无异，体内的所有细胞都会大换血，体内的器官会衰竭，然后重新长出，骨头和血肉也会再造，脱骨抽筋之痛，百分之一的存活率，让这项技术被束之高阁。</P>
“最坏的结果呢？他会死，对吗？”</P>
“对。”林瓴沉重地点头，“所以我们需要提取更多你体内的连木草细胞以及基因遗传物质。”</P>
“新出的报告显示，你体内连木草细胞携带的基因遗传物质与普通连木草有很大差别，这可能就是你能吞噬鬼手蔓的关键所在。”</P>
虽然林瓴也携带连木草基因，但与郁洧的不同，他的基因是残缺的，不能完全发挥作用。</P>
但是郁洧不同，连木草遗传物质和他的身体结合得非常完美，体内细胞再生的速度是普通人的上百倍，身体所有部分都能再造重生。</P>
比起普通连木草，他体内携带的连木草基因更能帮助周斯羽。</P>
“需要我做什么？”</P>
郁洧从一连串后果里抬起头，眸中情绪十分复杂。</P>
“你什么都不用做。”林瓴叹了口气，抽回清单，“你能做的已经做了。”</P>
这些天郁洧不仅给他提供了血液，还提供了器官和皮肤等很多地方的切片，再加上之前取出的心脏，他能做的已经都做了。</P>
剩下的，只能看周斯羽的造化了。</P>
“斯羽那边怎么说？”</P>
“周羽在和他沟通。”</P>
“他肯定会同意的。”</P>
郁洧叹了口气，靠着桌子微微仰头，目光仿佛穿透墙壁，去到远方。</P>
“我打赌他不会告诉你。”</P>
林瓴和他动作一致，倚着桌子，看着墙。</P>
“不用赌，他肯定会瞒着我。”</P>
郁洧低下头，周斯羽就是这样，永远都只会自己承担风险，成功之后再云淡风轻的告诉别人“没什么”、“也就那样”、“还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