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羽打湿毛巾,胡乱在脸上抹了几把,捧起水随便漱了漱口,快速拉起衣领捂住脸。</P>
郁洧将他抱到门口放下,替他拉好外套拉链,“你在门口等我一下。”</P>
“嗯嗯嗯……”周斯羽快速点着头,推了推郁洧,“你赶紧去洗漱吧。”</P>
“别乱跑,等我。”</P>
郁洧揉了揉周斯羽的发顶,转身走进水房。</P>
看来得找人改一下水房的地面了,天天积水,很容易滋生细菌。</P>
周斯羽找了个能看到郁洧的角度,蹲在门口盯着他的背影。</P>
只见郁洧将手伸到自动感应的水龙头下,红色的液体从水管流出,郁洧却浑然不觉,自顾自和身旁的人说笑。</P>
泛着热气的红色液体在水台上堆积,慢慢溢出水台,流到地面上。</P>
周斯羽揉了揉眼睛,水房里并没有异常,水也只是很普通的冒着热气的水。</P>
不过几秒,眼前的景象再次变换,每一个水管里都流出了粘稠的红色液体,整个水房变成一片血色,独属于血液的腥味铺天盖地挤满每一个角落。</P>
“郁……郁洧……”</P>
周斯羽忍不住出声,郁洧听到声音,疑惑地回过头,朝蹲在门口的周斯羽笑了笑。</P>
这一笑不要紧,周斯羽则被吓个半死。</P>
只见郁洧整张脸慢慢裂开,血水汩汩往外流着,和地上的血液混在一起,笑着笑着,整个身体“嘭”地爆炸开,鲜血溅在洁白的墙壁上,格外瘆人。</P>
“嘭!”</P>
“嘭!”</P>
“嘭!”</P>
……</P>
水房里的人像气球一样一个接一个爆炸开,粘稠的血液喷洒在墙上,流到地上,混着水流流到每一个角落,整个世界一片血红。</P>
周斯羽忍着恶心,闭上眼睛,拍打着脑袋,“都是假的都是假的……”</P>
“周斯羽,你看清楚,都是假的!”</P>
这样想着,周斯羽睁开眼,却发现血水已经溢出门槛,正朝他流过来。</P>
泛着热气的血水在他脚边慢慢停下,然后慢慢堆积,越来越高,越来越高,直到形成一道高高的血墙,朝着他直直倒下。</P>
周斯羽快速后退,血水紧追不舍,嗓子因为太紧张发不出任何声音。</P>
不知不觉已经退到走廊的窗户处,呼啸的冷风从窗口灌入,仿佛一只巨手推着他靠近血水。</P>
“别过来!”</P>
周斯羽回头看了看,二十多层的高度让人头晕目眩,转过头,血墙越来越近。</P>
全身上下没有一件武器,周斯羽低低骂了一声跨上窗台,深吸一口气,“拼了,死就死吧!”</P>
冷风呼啸而过,高速下坠产生的气压像一张厚布一样捂着他的口鼻,缺氧的感觉并不好受,周斯羽感觉大脑都被挤压变形了。</P>
“委员长,你和嫂子什么时候办婚礼啊?咱们都等着吃喜糖呢。”</P>
刚刚和郁洧打招呼的男人笑嘻嘻地凑到郁洧身边,他是一营的营长,平时和郁洧接触最多。</P>
“就是啊。”另一个正在刮胡子的男人笑着朝门口看了一眼,“委员长你可快点的吧,不然嫂子该等成望夫石了。”</P>
“等战争结束吧。”郁洧刷着牙,含着满嘴泡沫,含糊道:“别催别催,这不在努力了嘛!”</P>
“太慢了,要我就随便冲一把……嗯?嫂子呢?”</P>
一营长笑嘻嘻地转头,却发现蹲在门边的人早已不见踪影。</P>
“什么?”</P>
门口又涌进几个人,说笑声和水声盖住了一营长的声音,郁洧听不清,只能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门口。</P>
“握草!人呢?”</P>
三分钟不到,本该蹲在门口的人完全没了踪影,郁洧捧起一把水浇在脸上,确定没有眼花,人确实不在门口后,推开身旁的人往外跑。</P>
“不至于吧。”一营长伸长脖子看着郁洧消失的背影,“这速度,比兔子还快。”</P>
“感情好嘛,正常。”</P>
这里的人谁不是和家人聚少离多,好不容易见一面,恨不得能整天黏在一起。</P>
“你不羡慕吗?”一营长捅了捅男人的胳膊,“听说嫂子比委员长小两岁,两人结婚六年多了,快七年了。”</P>
“我去,不是吧,那嫂子岂不是都快三十岁了?”男人嘀咕道:“怎么看起来连二十岁都不到的样子?”</P>
“保养的好吧。”一营长抢过男人刚放下的刮胡刀,一边抹泡沫一边道:“你不看看嫂子是干嘛的,那么大一个公司,钱多得数不过来。”</P>
“啧啧,难怪能把咱们委员长迷的神魂颠倒。”</P>
又有钱又有颜,搁谁谁不迷糊啊!</P>
“要不说咱委员长艳福不浅呢。”一营长挂着胡子,感慨道:“为啥我就遇不上这种有钱又有颜的富o呢?”</P>
“你照照镜子行不?”男人嫌弃地竖起中指,“你要有委员长一半好看,也不至于单身三十多年。”</P>
何况郁洧还是S级Alpha,再加上那张下海至少十八万八起步的脸,上到八十下到八个月,哪个omega看了不迷糊?</P>
“确实哦,你别说嫂子,就冲委员长那张脸,我要是个omega,早自荐枕席了。”</P>
“拉倒吧,你可别把委员长吓死。”男人拍了拍一营长的肩膀,拿起洗漱用具奸笑着道:“还有十分钟集合,你加油。”</P>
“我去!不带你这么坑的!”</P>
一营长顾不上没刮干净的胡茬,随意浇了捧水洗掉泡沫,抹了把脸,抓着洗漱盆直冲房间。</P>
男人说的十分钟后集合针对的是普通士兵,像他们这种级别,至少要提前八分钟集合。</P>
也就是说,他现在还剩两分钟!可宿舍离训练场有两百多米啊!</P>
要死啦……他就不该早上忙着讲八卦!</P>
一营长气喘吁吁地跑到训练场,在众目睽睽下硬着头皮走到一营的位置站定。</P>
站在前方的团长看了眼手表,板着脸大喝:“孙均出列!”</P>
“到!”</P>
一营长上前一步,在团长面前站定,脸上淡定,实则内心慌得要命。</P>
这个新团长是跟着郁洧一起来的,正经中央军,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文文弱弱的,训起人来一点都不含糊,全程不带一句脏话,却能把人骂得体无完肤。</P>
郁洧只是工作的时候严肃,但这个团长不同,非工作时间也板着个脸,搞的像谁欠他钱一样。</P>
在遭受一顿体无完肤的训斥后,孙均终于得以解放,以负重十公里为教具,给新兵上了训练第一课——早集合别迟到!</P>
“我去,委员长还没来?”</P>
孙均拖着酸软的腿倒在草地上,累得抬不起手。</P>
这都一上午过去了,郁洧影儿都没见到,着实让满怀期待的新兵失望了一把。</P>
郁洧拿下清江后,重新整编了队伍,又从第九星球基地运来一批新兵,为清江守卫军提供了后备力量。</P>
“你不知道吗?委员长的夫人不见了,委员长正找人呢。”</P>
二营长丢了瓶水在孙均身旁,转头盯着不远处训练的队伍,这些可都是刚从总部接来的新兵蛋子,一个个愣愣的,好玩着呢。</P>
“啥?不是吧?真丢了?”孙均一屁股坐起身,喝了口水,“早上不还好好的吗?”</P>
“谁知道呢。”二营长叹了口气,“听说有人看到他从二十楼跳下去了……”</P>
“噗……”孙均一口水喷到草地上,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跳下去了?”</P>
“嗯,据说像疯了一样,三营的看他情绪不对,就跟上去了,喊他他也不停,想拉他来着,没拉住……”</P>
“训练时间是让你们聊八卦的吗?十公里跑完了?”</P>
低沉的声音让人背后发凉,二营长快速站直身体,孙均挣扎着站起身,敬了个礼:“报告团长,跑完了。”</P>
“训练时间……”</P>
团长刚想继续说话,不远处传来躁动,一个穿迷彩的人捂着肚子蹒跚奔跑,一边跑一边大喊:“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