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梦臣苦笑说道:“你说,我现在还十分荣幸不成?”</P>
张居正说道:“正是,最少而今京师百官,都知道有一个人叫做周梦臣了。”</P>
周梦臣说道:“我可不愿意用这样的方式出名,还是快些想想对策了。张兄,你觉得我该怎么办?”</P>
张居正说道:“不知道。”</P>
周梦臣吃惊说道:“你不知道,你还踩我的脚。”</P>
张居正说道:“这一件事情牵扯太多了,你虽然牵连其中,但并不是重点。所以这一件事情的处理,需要考虑各个方面动向,我知道的太少了,自然想不出来这一件事情会如何收场。”</P>
“不过,有些事情,你却要想好了。”</P>
“比如,你要投入严阁老门下吗?”</P>
周梦臣说道:“自然不想。但是如果真事关生死,那么我也没得选。”</P>
这是周梦臣内心之中的想法。</P>
的确,严嵩名声不好。但是在生死之间,周梦臣也没有什么别的选择。</P>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P>
周梦臣心中如何一动,又想起了师傅的名帖,心中暗道:“要不要去拜见夏阁老?”</P>
只是想起夏言的下场,他又迟疑了。</P>
张居正点点头,说道:“不错,活着最重要。只是而今还没有到那个地步,你没有想过吗?为什么严嵩的儿子会来见你?”</P>
此刻的张居正与严嵩还没有深刻的矛盾。</P>
历史上的张居正考中进士之后,在翰林院的时候,徐阶是他的老师。徐阶对张居正十分栽培,从此张居正站在了严嵩的敌对面了。</P>
但是而今却不一样,</P>
有夏言在,严嵩不敢肆无忌惮胡作非为。</P>
所以严嵩名声固然不好,但还没有到士林之中人人喊打的地步。</P>
所以对张居正来说,投入严嵩门下,没有原则上的可以不可以,只有利弊上的值得不值得。</P>
周梦臣被张居正一点,顿时眼前豁然开朗,说道:“对啊。我只是一个小人物,严世蕃为什么来见我?”</P>
张居正说道:“为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判断,这一次,你最大的可能是有惊无险。”</P>
周梦臣说道:“希望如此吧。”</P>
周梦臣虽然相信张居正的判断,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他叫张居正。</P>
只是再相信他,也不能抚平而今的心情。周梦臣问道:“我该怎么办?去跑跑门路?”</P>
张居正说道:“你有什么门路可跑?去找丰城侯府,去找黄公公,还是去找刘公生前旧友?谁能能帮得上忙?”</P>
“还有,你怎么解释你知道这一件事情?”</P>
“我看了刚刚的奏疏。那一本奏疏现在应该在通政司,不管是正本与副本,都不能外漏了。”</P>
“你现在身处嫌疑之地,被人抓住了,又是一个把柄。”</P>
周梦臣一瞬间无言。</P>
按理说大明的奏疏都是有严格的制度的,根本不可能随便让人看的。</P>
当然了,时过境迁。法度早就不如当初了。但也看谁看了。</P>
周梦臣而今被弹劾,正处于嫌疑之地。说不定有人正等着给他添加罪名。</P>
周梦臣有些沮丧,说道:“只能听天由命吗?”</P>
“不。”张居正说道:“这不叫听天由命。这叫定力,遇大事有静气。”</P>
周梦臣说道:“你就是会安慰人。”</P>
两人正说着话,却见杨宏量又来了,这一次杨宏量略带紧张之色,说道:“师傅,师叔,宫里来人了,是一位姓藤的公公。”</P>
周梦臣立即说道:“是藤祥。”</P>
“对对。”杨宏量说道:“是叫藤祥。”</P>
张居正说道:“好,藤祥来,说明是好事。”</P>
周梦臣听了,立即反应过来了。</P>
宫中太监最会捧高踩低了。</P>
藤祥之前一直联系周梦臣,不就是看周梦臣有前程。一旦周梦臣今日落难,这藤祥还会巴巴的来见最后一面吗?</P>
定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