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冬子,要不我们逃吧?”茜莉亚语气艰涩道。
冬岚抿紧了唇,摇了摇头:“逃不掉的,你应该也感觉到了,那种被盯上的感觉。”
“那你看出什么名堂没?再等下去我们真的要寄啦!”茜莉亚咽了口唾沫,急促道。
冬岚注视着白围巾一步步走向下一人,沉声道:“有点想法,但需要验证一下。”
他看了眼就在入口处不远的衣架,此时上面正挂着5个不同款式的帽子,都是俱乐部客人的留在这里的衣物。
帽子只有五个,但此时大厅中包括他们两人在内却还有十二个人。
冬岚对茜莉亚比了个嘘声的手势,悄声摸到了衣架旁,拿下了三顶帽子。
正当他转身准备回去时,余光中瞥见了一个细微的动作——人群中,有个男人同样注意到了他的行为,模仿着他的动作,悄悄从衣架上拿了一顶帽子,藏进了自己的衣服里。
那人抬起头,正好对上了冬岚的目光。
是那位安保。
似乎是感知到了冬岚的视线,安保男人勉强对他挤出了一个笑容,冬岚则微微点头示意,但没有多作交流,径直走回了茜莉亚的身边,把一顶帽子塞进了她的怀里。
“戴上。”他低声说道。
茜莉亚看了眼帽子,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白围巾】,两只眼珠子一转,顿时明白了冬岚的想法,小声问道:“你确定这样会有用?”
冬岚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低沉:“你注意到没有?她从没有直接操控别人献祭头颅,而是每次都要先问‘帽子’的事,等待对方的回应,甚至会重复两次才动手。这不像是单纯的杀戮,更像是一种……被强迫遵循的‘规律’。我猜,这和她寻求的欲望有关,如果能满足她的需求,也许……就能活下去。”
说罢,他把第二顶帽子交给了茜莉亚,然后自己戴起了第三顶帽子。
此时,【白围巾】也来到了第三人的面前,再度吐出那句一成不变的话语:“请问,你见过我的帽子么?”
被询问的那人在见到前两人的诡异死状后,直接跪倒在地上开始磕头,一边磕头一边哭喊着求饶道:“别…别杀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没有见过你的帽子!只要让我活着我什么都会做的!”
然而【白围巾】只是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又一次重复起了她的问题:
“你见过我的帽子么?”
“我真的没见过啊,求你不要杀我……对,对了!”跪倒在地的男人忽然抬起了脑袋,露出了那张被恐惧扭曲的脸,他指向周围的人,语气癫狂道:“他们一定知道,你问他们,你问他们去啊!”
离他最近的一位贵妇模样的中年女人神色惊恐地后退了几步,用尖锐的声音喊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来问我!你这疯子要死不要拖上我一起!”
【白围巾】似乎对两人之间的争吵并不感兴趣,仍然注视着跪在地上的男人,只不过,她脸上逐渐扭曲的表情表示出她的耐心已经快被消磨干净了。
冬岚给了茜莉亚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抓起帽子,一个甩腕将其丢了出去,同时出声喊道:“接着!”
在茜莉亚出色的投掷技巧下,帽子以完美的弧线精准地落在了跪地男人的面前。然而,不知是因为彻底崩溃还是被极度的恐惧所支配,这个跪地的男人竟连触碰帽子的勇气都没有。他依旧用力地磕头,额头一次次重重地撞击着地面,直至鲜血将地板染红。似乎打算用这种卑微的方式祈求着【白围巾】的怜悯,希望自己能免于一死。
理所当然的,这种方式无法换来【白围巾】的怜悯。她的目光始终漠然,没有一丝情感波动。对于污染体而言,人的行为、情感都只是规律中的微小涟漪,欲望的规律已经触发,便没有停下的可能。
片刻后,诡异的一幕再度上演,跪在地上的男人笑着直起身,亲手摘下了自己的头颅,将其献给了【白围巾】,其无头尸身化作大厅中的第三道黑色光柱,这道新的光柱很快与先前的两道黑柱融合,形成了一根更加粗壮、更加压抑的黑色光柱,直通天际。
“我受不了了!我要逃出去!和外面的怪物拼命也比留在这里被这个疯女人杀掉强!这里我一刻都呆不下去了!”人群中,一个年轻男人终于承受不住压迫感的折磨,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呐喊,拔腿朝俱乐部的前门冲去。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周围一片寂静。大厅中的人屏住了呼吸,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那扇门,心中升起一丝不安的期待。
然而,下一刻,【白围巾】的脚步声忽然停止,轻柔的声音接着响起: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要离开呢?”
无形的精神威压瞬间席卷整个大厅,她轻轻摇晃起手中的毛球提灯,灯笼散发出的淡淡金芒开始摇曳,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探向了门外。
紧接着,那原本逃出去的年轻男人竟然再次出现在了众人视野中。他的动作僵硬无比,像是完全失去了自我意识,一步步慢慢走回大厅。
“怪物....怪物...”人群中有人颤声说道,但话音未落,年轻男人已经走到【白围巾】的面前。他的动作一如之前那些献祭者,微微低头,脸上挂起了诡异的微笑。
他抬起双手,毫不犹豫地抓向自己的头颅,随着一道清脆的骨裂声,他将自己的头颅从脖颈上硬生生摘下,双手捧着献上给【白围巾】。
随后,他的身体也被黑色所吞噬,与大厅中原本的光柱融为一体,形成了一道更浓郁、更压抑的漆黑之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