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逍遥一世，最后能与那和天地同寿的强大存在交手，也算值得。</P>

狂刀仰天大笑起来，长刀“九黎”横在身前，红色长发霎时被一股无形的风吹得飞散！</P>

——不知道，在那绝对的力量面前，他能坚持几刻。</P>

只可惜，无人能见证了。</P>

莫无涯双目爆发出精光，死死盯着那劈头盖下来的手掌！</P>

就在他要引爆自身修为的同时，眼前突然被白光吞没！</P>

那几乎不能视物的炽烈光辉中，莫无涯看到了一个人。</P>

白衣乌发，手持长剑，额间有红色光芒闪烁。</P>

那是……无与伦比的一剑，仿佛就连天上的明月，都能被这一剑一分为二。</P>

下一瞬，半截断指猛地飞出，那只手在空中扭动挣扎起来，无数岩浆从断口喷洒而出！</P>

莫无涯瞳孔一缩，飞身拉过那道身影，然后转身将她护在身前。</P>

“滋啦——”</P>

血肉烧焦的声音与味道，莫无涯闷哼一声，喷出一口鲜血。</P>

两个人的重量朝地面砸去，李月红赶忙召出太阴，御剑飞离此处。</P>

-</P>

“莫师兄，莫无涯，你现在怎么样？”李月红拖着比她还要高大的莫无涯，神色焦急。</P>

莫无涯声音沙哑：“你不该回来。”</P>

“？”李月红快要气笑了，“我不该回来？你不是想看斩月吗？现在看到了，斩月第四式，满意了吗？”</P>

莫无涯虚弱地笑了起来：“满意。”</P>

李月红简直没脾气了。</P>

“我最讨厌的就是以死换生的戏码。你死得潇洒，就没想过活着的人背负了一条性命，之后要怎么办吗？”</P>

“所以若是我死了，你会伤心吗。”</P>

“废话。”李月红差点翻了个白眼。</P>

于是莫无涯又笑了起来。</P>

笑够了，他再次虚弱地开口：“但对我来说，能换一人生机，也好过两个人都殒命于此。”</P>

“还没到非死不可的时候。”李月红把逐渐无力滑落的人往肩头扛了扛，一边迅速寻找着可以落脚的地方。</P>

莫无涯却叹了一口气：“我跟你师妹发过誓，此番要带你出来。”</P>

李月红一怔，试探着问：“……什么誓？”</P>

“心魔誓。”</P>

“……！！！”</P>

不久前在脑海里闪回的画面又再次浮现——</P>

“峰主他……冲击出窍失败，因心魔爆体而亡了。”</P>

“若是莫师兄和某人一样乱发心魔誓……”</P>

……</P>

莫无涯的声音打断了李月红的思绪。</P>

“……所以，你若是无法离开，我此行也毫无意义。”</P>

李月红沉默了下来。</P>

莫无涯又咳嗽了两声。</P>

他挣扎着动了动，将自己的长刀交到李月红手中。</P>

“这把九黎，今后便交予你保管了。”</P>

“莫师兄……”</P>

“我……咳……我体内，还有一根肋骨，被我炼化了……咳咳……两百年，”他气息虚弱，缓了一会儿方才接着说，“本想待出窍后重铸九黎，现在也用不上了……就一并给你，去打一把剑吧。”</P>

他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仿佛喃喃自语。</P>

“若是能挥出那般剑招……倒是……也没有什么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