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莫无涯还是神色严肃，举起一只手。</P>

“我莫无涯，在此向心魔起誓——</P>

“若我此番无法将李月红完好带出心魔塔，就令我此生心魔缠身，不得寸进。”</P>

霓丛云愣在了原地。</P>

她挠破脑袋也想不到，莫无涯竟发了个最重的心魔誓。</P>

但那人却仿佛只是像说了句再平常不过的吩咐，面上半点波澜也没有，转头就走出了心魔塔地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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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无涯走在心魔塔第六层。</P>

每次出关，他都会来一趟心魔塔，然而每次都是这样的景象——只有心魔塔的地面，和周围的烛火、封印，再也没有其它。</P>

因此他每次都能确定，自己道心坚定，并无心魔。</P>

但此时，他宁愿自己有心魔。</P>

虽然李月红也在心魔塔第六层，可他在此现实之中，完全见不到李月红的身影。</P>

眼看着就要走到第六层尽头，莫无涯却突然折返回去。</P>

就在这时，眼前的景象终于产生了变化。</P>

那是一片浓郁的白雾，正如方才他们在心魔塔底部所看到的那样。</P>

他面前是白雾，身后是心魔塔的出口。</P>

莫无涯试探着向前走，身后的出口只是越来越远，却并未消失。</P>

——他随时可以折返回去。</P>

于是男人背着长刀朝着白雾深处走去，火红的头发成为了这片天地中唯一的艳色。</P>

这片雾，怎么走不到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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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丛云抬头看着莫无涯在白雾中穿行，眉头微微蹙起，一动不动，就连眼神仿佛都停滞了。</P>

魇见她不过是个筑基期的小姑娘，那蛊惑的声音不断环绕着霓丛云，但霓丛云都充耳不闻。</P>

魇渐觉无趣，不再诱惑她，而是珍惜地打开一个小袋子，从里面倒出了几枚瓜子。</P>

“看多久也是一样的，”魇说，“莫无涯没有心魔。他每隔几年就来一次，每次来了就走，一点意思也没有。”</P>

霓丛云这才轻声开口：“没有心魔，我师姐告诉他的那个方法就没有用吗？”</P>

魇桀桀笑了起来。</P>

“没有心魔为引，自然入不得其他人的心魔幻境。看来李月红并没有告诉他这一点。</P>

“……也是，这是她生出心魔前的猜测了。在她用这个方法成功将别人带离心魔塔时，她已经有了心魔。”</P>

“你刚才为什么不说？！”霓丛云眉间染上愠色。</P>

魇理所当然道：“我为什么要说？看那个目中无人的莫无涯像没头苍蝇一样着急，不是难得的乐趣吗？”</P>

“……”霓丛云握紧了拳。</P>

半晌，她又将拳头缓缓松开。</P>

“你说，进入我师姐的心魔幻境，需要以另一个心魔为引，不论是谁的心魔都可以吗？”</P>

“是的，只要有另一个心魔幻境出现，引得李望舒的心魔幻境打开一个口子，就连莫无涯都能进去呢。”</P>

黑色影子的眼睛和嘴角都弯了起来，透出不怀好意的红光。</P>

霓丛云看着那闪动的红光，眼神逐渐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