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晓你这里,话是否好说”
宇文君淡然一笑道:“若是别人来了,话也许不好说,但你来了,话还是好说的。”
心念微动,恒昌殿外涌荡出一股罡风,良久后,井寒清进入这座大殿。
宇文君瞥了眼井寒清,轻声道:“将整理好的名单拿出来。”
井寒清没有推辞,从袖口里取出一份名单,宇文君微微挥手,名单便到了柏小卫手跟前,宇文君从善如流道:“这便是我恒昌宗内的臣子,控制舆论一事,将会落在他们的头上,至于如何用这些人,全凭你的心意。”
“我只有一个条件。”
柏小卫含蓄问道:“一个怎样的条件”
宇文君道:“得让他们活着回来,不可背负过于凶狠歹毒的骂名。”
柏小卫微微点头道:“这是自然。”
“如此一来,你又成了一个甩手掌柜的。”
宇文君灿然一笑道:“但是北方世家会将这笔账算在我的身上,我替你承担了所有的仇恨,你可放开手脚的去做一些你想做的事。”
“谁是面子,谁是里子,一时真的说不清。”
柏小卫含蓄一笑道:“拭目以待即可。”
“浩安之城那里的把柄,大致需要多久,可以呈上去”
秦云已经去了,宇文君道:“不知,可以等上一等。”
“说起来,再有五日,便是大年三十了,我们可以先好好过一个年。”
柏小卫道:“今年估摸着不行,只要丰衣足食,每一日,都可当做过年对待,若兜里没钱,哪怕是大年三十,家里人也会嫌弃你没有出息的。”
“说不准,还就乱棒把你打出去了。”
宇文君微微皱眉道:“人皇陛下,应当还没嫌弃你到这一步吧”
柏小卫怪味一笑道:“陛下心思深不可测,谁又能知晓呢,至少当下,我有些嫌弃我自己,大争之世,无所建树,安顿内政一事,也无拿得出手的功绩。”
“愧对丞相之名,辱没了剑客风骨啊。”
谁也不知,这短暂的和平将会持续多久,神族南望城,又能招架住多久。
此间种种,令政客们寝食难安,柏小卫具有经天纬地之才,如今却在提前以工代赈,安抚北方大地,相比之下,还是真刀真枪的在战场上杀敌来的更加爽利一些。
可那是军方的事,柏小卫是文臣,个人之武勇,有时也无关轻重。
宇文君唯有添茶,政客心中之苦恼,唯有自身可化解,外人的开导,毫无意义可言,所处的位置不同,所看到的风景自然也就有所不同。
一想到柏小卫年后,将处于风口浪尖的位置,宇文君心中莫名暗爽,想到北方那些个老家伙们的难看脸色,心里就更加暗爽了。
杀富济贫,非宇文君心中所愿,世家也是经历了诸多苦难,才成为了世家,城墙非一天修建起来的,可世道就是这样,一颗参天大树真的遮天蔽日了,便会导致周围的小树苗晒不到太阳,也长不起来。
该清理的枝叶,不得不清理。
宇文君自认位自己亲自着手此事,未必可拿捏好其中分寸,柏小卫绝对可拿捏好其中分寸,有的人搭台,有的人唱戏,至于敲锣的会不会瞒着的打鼓的,便是之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