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莫菲耶夫破口大骂,“有你娘个头!去把所有门都敲开,客人全部轰走。”
胖乎中年男人,“啊?这……生意不做吗?”
他生怕季莫菲耶夫不知道,这个看似规模不大的买卖,到底有多赚钱,于是好一番汇报。
是挺馋人,不过季莫菲耶夫看不起这买卖,拐骗和奴役妇孺,算他娘的什么英雄好汉?他原以为伊万科夫只做那种两厢情愿的皮肉生意,现在想想,干死他还真不委屈他。
呸!
一番嘈杂之后,安东去而复返,睁大眼睛道:“老大,你要不然再考虑一下。”
季莫菲耶夫一脚踹过去,被他闪开,忙解释道:“那肥猪倒是没撒谎,这里的妞一个比一个正啊!”
“肥猪”在门外望着自己付出极大心血的销魂天堂,在贵宾们的骂骂咧咧声中逐步瓦解,心头在滴血,心想那可不?现在大街上多的是生活无依,出来站街的靓丽女孩,而能被带到这里的,又都是从里面百里挑一的极品。
越是有钱人越精明,想让他们一掷千金,岂有那么容易?
“而且大多脑子有点不正常了,呆萌呆萌的,相当……”安东吞咽一抹口水,“可爱呀。”
“多可爱?”
“你去看啊,这妞,在里面只能排个中等。”安东指向在好友的关怀下,神智比刚才又好转许多的米兰娜,后者的脸上倒是没有伤,此时五官不再扭曲,一副俏模样果然不在苏娃之下。
季莫菲耶夫纯属好奇,跟着离开,去串了番门,回来后也是一阵口干舌燥。
这时苏娃已经向米兰娜解释清楚,她为什么能找过来,米兰娜喃喃道:“工作?”
“嗯!咱们国家要办外资银行,正经工作,高薪收入,不过管理银行的柳总,哦对了,她是个女的哦,很漂亮,似乎很看重颜值,到时候你别误会。我现在也算有点能力,我会保护你的,没人再可以拐骗你。”
苏娃说到这里,双手捧着米兰娜的小脸,既心疼,又打趣说道,“还好你的小脸没花。”
季莫菲耶夫寻思等下可以花钱带回去一两个女人,共度良宵,但是这么多脑子不太灵光、还伤痕累累的女人,一下子放出去,怕是不妥。
有点头疼。
————
弥漫着一股新鲜气味的办公室里,柳婧妍从红木桌台后起身,招手示意苏娃走到一旁,压低声音问:“你这个朋友,跟你一样胆小如鼠也就算了,是不是……脑子不太灵光?以前真是做出纳的?”
小模样倒是长得不赖,还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苏娃迟疑一下,轻声问:“柳姐,你介意一个人因为生活所迫,曾经走过弯路吗?”
“多弯?”
苏娃暗叹一声后,没有隐瞒,把米兰娜为何精神恍惚的原因,娓娓道来,末了补充说道:“昨晚刚见面时,她连我都不认识,一晚上过去已经好不少,我相信再有两三天,她肯定能恢复如常,还望柳姐给个机会。”
柳婧妍蹙眉,不过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在美利坚,她曾受邀去一个私人岛屿游玩,所见所闻,并不比苏娃说的好多少。
“那些女孩呢?”
“还在,每天遭受那样非人的对待,身体和精神都饱受摧残,需要时间愈合,季莫菲耶夫说现在放出去是个麻烦,过几天再说。”
“她们当真个个都有米兰娜这样的姿色?”
“大部分比她还漂亮。”
柳婧妍心头一喜,笑道:“去跟季莫菲耶夫说,全给我带过来。”
“啊?”
“你的宝贝老板没跟你说,我要组建一支美女军团吗?”柳婧妍打趣道,这大概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苏联可没有富婆,尽管也一直在喊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口号,但是男女之间的不平等显现仍然普遍存在,男人当家做主。
苏娃摇摇头,继而狂喜,嗯嗯应下,说马上去找季莫菲耶夫。
————
雅罗斯拉夫尔火车站附近,今天突然杀进来一群过江龙。
别说苝京帮,统治这一片的车臣人搞清楚状况后,领头人赶紧四处灭火,驱散己方聚齐起来的人马,生怕某个不长眼的家伙管不住手脚,惹到阎王,然后嗖嗖奔到对方那边报道。
那真是字面意思的小鬼见阎王。
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喘。
随后有个人说:“从今天起,雅罗斯拉夫尔火车站周边地盘,属于奥列霍沃集团。”
车臣的领头人当即立正站好,铿锵回应,“是!”
天知道奥列霍沃集团为什么会看中这点弹丸之地,咱也不敢问呐。
火车站附近有栋带院小楼,院里花坛中,之前栽种的花花草草全部掘走,被人尝试着播种了一些菜籽,大部分没长起来,即使破土而出的,也不成气候,像一层薄薄苔藓。
这里就是苝京帮的大本营。
此时院内屋内全是人,一方犹如随驾下访巡视领地的帝王亲兵,一方蔫头耷脑,气势迥异。
屋内一楼大厅里,偌大的黑色真皮沙发上只坐着一个人,安东过来汇报,说苝京帮的核心成员除了有两个回乡探亲,其他人一个不落,全部到场。
季莫菲耶夫满意点头道:“那两个也不用回来了。”
他踹了踹脚边的一只黑色帆布包,刚才已经让人点过,李先生的富兰克林一张不少。
量他们也没胆量少。
“别误会,不是因为这些钱的事,它们从来不属于你们。”
季莫菲耶夫扫视着垂着头、钢牙紧咬的几名苝京帮头目,慢悠悠说道,“跑到异国他乡,守株待兔自己的同胞,真他娘的……卑劣!别说那位看不惯,我要是早知道都要收拾你们,我们苏联现在物资这么匮乏,好不容易有些胆大的商贩,愿意贩货过来,你们敢打他们的主意,真该死!”
“好吧好吧,扯远了,总之,从现在起,雅罗斯拉夫尔车站这个K3/4次国际列车的终点站,由我的人看管,热烈欢迎中国商人到来,至于你们。”
“没收你们所有财产是我的主意,跟那位无关,那位对你们够好了,还让我给你们买车票,那我一想啊,你们如果有钱,犯得着我买车票吗?那位交代的事我得办啊,所以你们肯定得没钱。”
“车票晚点会发给你们,单程票,从今往后苏联你们最好别过来,资料我这里有,嘿嘿,包你们有来无回,不是挺会窝里横吗,回你们老家横去,在外面仗着先来优势,欺负后来人,算不得英雄好汉。”
“有意见吗?”
苝京帮几名头目差点没将牙齿咬碎,几年的打生打死,用命换来的势力和财富,顷刻间化为乌有,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季莫菲耶夫拍拍屁股起身,“那就这……”
“他是谁?”苝京帮为首之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俄语。
“他啊。”季莫菲耶夫踱近,双手抬起,搭向此人双肩,笑呵呵道,“来,我告诉你……”
双手猛然发力,按住此人脑袋,用力一撮。
只听一声脆响,此人软绵绵倒地。
季莫菲耶夫往尸体上啐一口道:“什么个玩意,你也配惦记他?”
屋里屋外,噤若寒蝉。
李建昆现在还不知道,他只是随手为之,抚平一件不平事,却在不久的将来,打造出一副东欧贸易的新气象,就连九三年那件影响极大的中俄列车大劫案,也被扇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