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逐渐散播出去,结果可想而知。
这几天娘娘庙胡同险些没被挤爆,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现在舆论的风向一边倒。
大家也不是过来闹事的,纯粹只是想瞻仰一下首富的风采。
不是李建昆不给机会啊。
这门它也没法开。
他甚至在考虑着,要不要挪个窝。
除了吃瓜群众外,还有不少记者在胡同里蹲点。
老李家大门不开,胡同里的左右邻里,倒一下子成了香饽饽。
每家每户都有人拜访。
“小李那孩子呀,知书达理的,是个好后生哩。”
“大爷,你就叫他……小李?”
“这话说的,你问他见到我,要不要喊声‘大爷’?”
邻居曾大爷,在院里招待几名记者,昂着脑瓜,拍着胸脯道:“不过,这事如果不闹明了,别说你们,连我都想不到,小李都成世界首富了。
“你们是不知道,这孩子低调得很,有时候穿条大裤衩、一双人字拖,就在胡同里晃荡起来。
“半点架子都没。
“见到谁都笑呵呵的,遇到抽烟的街坊邻居,都会上前递一根。”
沙沙沙……
几名记者埋头速记。
隔壁,老涂家。
院子里的场景差不多。
涂大娘坐在马扎上,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接受记者采访,兴致高昂,有问必答。
记者:“大娘,您和李建昆熟吗?”
涂大娘:“他妈喊我‘老姐姐’,你说呢?”
记者(大喜):“您觉得李建昆是个什么样的人?”
涂大娘:“好娃呀。他家日子不是过得好么,当然了,街坊邻居以前都不知道他家这么有钱,臭小子藏得还挺深。
“逢年过节时,他家总有不少好东西,你像去年中秋,他家那好月饼喽,吃都吃不完,全给街坊邻居分了。
“胡同里谁家有个急事,手上又没活钱,去他家借,总能借到。
“记得……前年吧,老钟家的小孙子得了个什么病,说只有上海能治,他家平时靠蹬三蹦子养活,能有个什么钱?路费都凑不齐。
“后面不是找到老李家么,恰好小李在家,二话没说,问要多少,老钟说借一千,最后给了三千。
“这钱可救了命。
“总的来说,李老家虽说是后面搬来的,相处没几年,但胡同里的街坊邻里都认这家人……”
话题越扯越远。
不过记者们也不打断。
沙沙沙……
奋笔速记。
高低是素材。
……
……
报纸上陆续出现一些关于李建昆个人,以及家庭生活方面的新闻。
譬如这样的标题:
《邻居口中的李首富》。
《是首富,也是大男孩》。
《李首富一家》。
《山窝里飞出来的首富》。
…
反正,只要带类似标题的报纸,销量都格外好。
凑热闹是人的天性。
我国冒出个世界首富,简直比大熊猫还要稀罕。
人民群众对于这个人,好奇到心眼里。
该说不说,关于他放的是什么屁,有些人都想知道。
眼下在这个国家,还不知道“李建昆”这个名字的,真不多。
成为公众人物,有好有坏。
好处便是,从此李建昆不需要再藏拙。
坏处……这不,眼前就是,都不好出门了。
李建昆得感谢海淀所。
当娘娘庙胡同彻底堵得水泄不通后,海淀所派来一队大檐帽,疏通加劝退,在胡同里驻守一个礼拜,才渐渐恢复往日的宁静。
不过,比人民群众更有耐心的是记者。
现在胡同不再乱哄哄后,他们都敢上门敲门了。
看情形,不让他们采一个,他们是不会死心的。
索性今天。
老李家院门大开。
将记者们全放进来。
李建昆准备给他们一次性解决了。
日头正好。
小院里人满为患——有些是得知消息后,后面火急火燎赶来的。
李建昆已将话说清楚,仅此一次,往后如无要事,不会再接受这样的采访。
某记者:“请问李同志,您认为创造财富的秘籍是什么?”
李建昆:“没有秘籍,做买卖就那么回事,一个人是否能将生意做大,取决于性格、认知、付出,机遇等等因素,存在许多偶然性。”
某记者:“您怎么看待现在很多人热衷于倒货这件事?”
李建昆:“低买高卖,是一种原始的贸易行为。真想在商海打拼的人,我建议还是放弃这种方式,贸易想做大做强,必须拥有稳定的货源,只靠倒货,无法满足这个条件。不如先奋斗出一家工厂,以实业作为根基。实业也能兴邦,两全其美。”
…
采访一直持续到下午两点。
春草早将饭烧好,但肯定不够这么多人吃。
玉英婆娘待在屋子里,蛮心疼儿子,让贵飞懒汉去说说,差不多行了。
至于贵飞懒汉,今儿特地穿上一套松垮垮的黑色西装,系大红色领带,这辈子连结婚时都没这么体面过。
配合着让记者们,狠拍走一些照片。
院里,李建昆抬起手腕瞥一眼后,道:“时候不早了,想必各位也饿了,家里灶小,烧不了这么多饭,还请见谅。”
某记者(站起来):“李首富,最后一个问题!”
李建昆:“行吧,说好了,真最后一个。”
记者:“您上次接受《首都青年报》采访时说过,想做很多有意义的事,现在您的身份也公开了,您的话会兑现吗?”
李建昆:“恕我冒昧,我不喜欢‘兑现’这个词。
“我会做我该做的。
“不劳烦任何人来监督,也不需要任何人来宣扬。”
ps: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