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势喊出来了。林晚节率先发难,伸手去抓陈和平的领子,被陈和平一闪躲了开。然后侧身的双指在林晚节身上连点。像是点穴之类的功夫。但陈和平遇到了怪人,对方皮糙肉厚,指尖内劲打不透林晚节的皮肉。给林晚节的感觉只是被针扎了一下,并没有任何多余的感觉。陈和平一惊,没有反应过来,林晚节的手又伸了过来,一把揪住了陈和平的领子。林晚节的力道极大,一下将陈和平拎起来,作势要把他给摔在地上。陈和平又是双手缠着林晚节,身子往前帖,也不知他施展了什么手法。林晚节感觉手臂传来一股巨力,一瞬间感觉手臂要断了似的,竟被陈和平用蛮力挣脱。嘶啦一声,林晚节手中拽下了陈和平的衣料,陈和平已经后退了三五步,拉开了距离。一次接触,陈和平打出一身虚汗,刚才不查,差点儿着了林晚节的道。这莽夫非同一般,肉体力量太强,生平仅见,若被他抓住手脚,就算是陆大人也要被生生捏死。还好他会一套散手功夫,能克近身战斗,否则刚才要命丧于此。不过,既然拉开了距离,陈和平便不会再给林晚节得手的机会,瞬间脸色寒霜,摆出了一个新的架势来。林晚节并无章法,讲究的是一力破十会,管你什么架势招式都是一往无前。显然,林晚节一身蛮力对付几个小混混或是武林中的三教九流还行,遇到都察院的精英就显吃力了。拉开了距离,再次交手后,战局就被陈和平牢牢捏住。靠着诡异的招式忽打忽停,每次出击都能给林晚节造成一些伤势。林晚节空有一身力气,是连陈和平的衣角都摸不到。官道上的行人看得津津有味,对着二人评头论足。毕竟在官道上遇到这样的打斗不多见。大夫人和几个丫鬟都为林晚节捏了一把汗,尤其是大夫人,内心只想劝林晚节离开,她并不想林大跟陈和平纠缠。但二人正在交手,实在没有空隙插嘴。此时,一支军队从官道路过,二十几个人,为首的中年将军骑在马上,一身银甲,手持长枪,威风凛凛。看行军方向似是朝着杭州方向去的。这支队伍见到官道边上打斗的二人,纷纷止步。一位副官上前对银甲将军道:“郑将军,要不要把二人抓来审问一番?”银甲将军摇头,看着官道的二人半眯着眼睛:“若没看错,那年轻小子打的是意形散手?”“看上去不错,难道是都察院的人?”“如此年纪就被都察院选中,果然不是寻常人物。这意形散手可是都察院的招牌功夫,也不知练了多久,就能以小博大了。”“都察院来江南作甚?”“听说钦差死在下江南的路上,肯定是来调查此事的。”“如此说来,与之交手的壮汉可能是朝廷要犯?要不要抓了他?”银甲将军还是摇头,点了点林晚节:“你仔细看这壮汉。”副官认真看了看,很快皱起了眉头:“看上去不会功夫啊。”“没错,这汉子什么都不会。”“可为何能在都察院小子的手中坚持这么久?”银甲将军笑了:“靖王半年前就留有书信,说杭州城中出了一位天生神力的汉子,是个万中无一的将才之选。本将对此有些怀疑,认为靖王书信之中多有吹嘘,可今日见了这人,方知靖王没有半点儿吹嘘。这人全靠一身蛮力就能跟都察院的人的打这么久,若是稍加调教,就能成为大夏军中一位猛将。”“将军是说下方之人就是王爷书信中的将才?”银甲将军缓缓点头:“真是天神神力啊!你看,他与意形散手对打,贴身纠缠拼力而不输。要知道,意形散手讲究一寸短一寸强,发力越近,力道越猛。稍懂功夫的人都知道,要跟意形散手拉开了距离打。可下面这憨子非但不拉开距离,反而追着那小子抓。反倒是用意形散手的小子害怕近身,只能且战且退,发挥不出意形散手的威力。”副官听闻,忍俊不禁:“确实,还是将军观察细致,下方打斗着实奇怪。”短短一刻钟,林晚节遍体鳞伤,哪有功夫关注官道上有一支军队停下看热闹?陈和平也不好受。“吗的,这人是铁打的不成?”换个别人,早就被打死十几次了。偏偏就是林晚节这样的莽夫,血条无限长,打了半天全都是皮外伤。陈和平看似没有受伤,可体力已经撑不住了。从杭州城出来,一路拖着六个女人,走了整整两个时辰,刚才也就休息了一会儿。现在跟林晚节斗,本就不在最佳状态。而且他从小练的是刀,散手练了不到一年,处处吃亏。林晚节瞧出端倪,发现这小子体力渐渐不支,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哼,怎么动作比刚才慢了许多?”“少废话!”“你若老老实实开个价,就不会有这许多麻烦!”陈和平不再回应,但他心中在思量。继续这样不痛不痒地打下去,自己很可能会露出破绽被对方抓住。与其如此,不如一招定胜负。意形散手要在身贴身的情况下才能发挥最大威力,要在自己体力耗尽之前,跟林晚节拼最后一次。一念至此,陈和平朝着林晚节冲了过去。之前都是且退且走,现在突然变招。林晚节先是一惊,而后大叫一声:“来得好!”一瞬间,一大一小两个人双手相互纠缠在一起。“莽夫,去死吧!”“不好!”同一时间,银甲将军低喝一声:“快救下那憨子,那小子内功修为不弱,在贴身之下爆发散手最大威力,他承受不住!”事情发生太快,根本没人能反应。副官听到吩咐第一时间冲了上去,但还是晚了。只听下方传来一声惨叫。“啊!”银甲将军震惊得脱掉了头盔,不可思议地看着下面。林晚节双目赤红,已将陈和平高高举起,重重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