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9章 刚·柔(2 / 2)

“月长史,我一个堂堂尚书做事,需要一个江陵府的长史教吗?”嘭的一声,年希维一把将座机挂断,“礼部负责主持圣慈皇太后寿诞诸事,乃是太后她老人家亲自下达的指示,若是月长史觉得自己能力不错,可堪大任,不妨去太后那里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我倒是乐得清静。”</P>

“下官才疏学浅,人微言轻,如何比得上年尚书,可以将镐京闹的鸡飞狗跳,人人自危。年尚书,凡事过犹不及。那些小民或不能拿高高在上的尚书大人怎样,但如此大的寿诞,诸事繁杂,方方面面涉及到多少金钱往来,如果将来陛下觉得不大对,一旦让天守布武、刑部查起来,我怕年尚书要担一个驭下不严之责。太后七十寿诞,欢欢喜喜最重要,不仅太后高兴,黎民也应该高兴才对,纵使不高兴,也不能流泪流血吧?这可不是好兆头。黎民流血,或许就会让太后流泪,若是太后流泪,有人就要掉脑袋,工部尚书就是前车之鉴。还请年尚书思之慎之,不要辜负了太后对大人的信任和期待。”月深甫说完,也不管年希维,自往外走,到门口的时候一顿,又补充了一句,“对了,梁王马上就要入京,还请年尚书好自为之。”</P>

月深甫刚走出办公室,年希维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简直是奇耻大辱,一府长史,竟敢在尚书面前指手画脚,嚣狂至极。</P>

“备车,去刑部。”尚书也不是白当的,不过数秒,年希维已稳定情绪,与往常无异,随之吩咐秘书,连秘书也产生了错觉,好像刚才发火的不是尚书大人。</P>

伍修儒府。</P>

“道长觉得大齐如何?”伍修儒请了段凝、清平子、宫疏雨坐下,书房里就他们四人。</P>

现在是下午六点过,也就晚上能抽出时间办私事。太后寿诞,忙的肯定不止礼部,尤其是百官之首的左丞相,加上其他政事,必然是非常忙碌之人。</P>

“一个字,乱。”清平子含笑看着伍修儒,虽然不知道左丞相会以什么话题开头,本来答案也不该是一个“乱”字,但现在这个字却是他最想说的。</P>

“是啊,乱,藩镇之祸,道长以为如何?”</P>

“伍相,我知道一个大唐王朝,为了应对边关寇敌,在边疆驻军防御,设立兵镇,以节度使统御,总揽地方财、政、军、监等所有大权。后来,节度使地位及兵力急剧膨胀,以致引发兵乱,兵锋攻破京师,皇室狼狈逃窜,犹如丧家之犬。亡国之祸就在眼前,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最后助王朝收复两京复国的也是兵镇节度使,相爷以为节度使之职是对是错?”</P>

“权力造就野心,人总是会变,总揽地方财、政、军、监大权,有几个人会放弃如此权势?他的家族与部下也不会答应。”</P>

“相爷说的对,人会变,但也不会变。自古以来,皇室乱国者有之,外戚乱国者有之,宰辅重臣乱国者有之,甚至宦侍乱国者也有,不能因噎废食,一概否定。节度使出了问题,否定整个官职体系,真正出问题的是节度使之职吗?不是,是人,藩镇也是同样的道理。说难听一点叫藩镇,相爷仔细想一想,除了极个别不成气候的匪盗,大齐有几个藩镇不是王朝镇守一方的将军、大臣,最后拥兵自重?是人出了问题,造就了藩镇,怎么能将所有问题算到‘藩镇’二字头上?大唐王朝从亡国边缘被救回,又延续了一百多年,败也节度使,成也节度使,藩镇不一定是乱,也不一定是祸。何况,如果说藩镇造乱还可以理解的话,请恕贫道多嘴,而今镐京之祸又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