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如果说这辈子从一开始就已经被写好,那么我这前半生所经历的一切都只为遇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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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爱你,文铮,为什么不能给彼此一个机会?”
“你指的爱也包括偷看我的手机,修改我的电话簿,自作主张把别人的号码拉进黑名单吗?”
林立秒怔住了,她张了张嘴,终究没再为自己辩驳什么:“我承认,我就是不甘心,她究竟哪里好?为什么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抵不过你跟她短短的相遇?你是我的,她才是中间的那个插曲,我们才应该在一起!”
陈文铮看着林立秒,不得不说他发现自己对她并不了解,那个柔和的立秒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尖刻让人害怕?
说到底,都是他的错。
陈文铮摇摇头:“或许是我的纵容让你变成今天这样。以前就算我对不住你,以后,我能为你做的就是从你的生活中彻底消失。”
说完,他转过身去不再看林立秒。
人终究还是自私的,对于他爱的人,他尽其所能设身处地为她着想,甚至卑微地害怕自己连累了她,耽误了她的幸福,忍痛也要将她推得远远的。而对于自己不爱的人,无论是多么亲近的朋友,却终究无法做到对她心细如尘,她不是他生活的主旋律,甚至只有她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才会想到她。
对于夏雪,他只怕他爱得不够多,而对于林立秒,他即便替她着想过,也不会为她想得太深远。
他想,如今他能最后为她做的,也只有离开了。
林立秒看着他孤单的背影,再也不敢上前。这是第一次,陈文铮对她说了很多严苛的话,也是第一次,她觉得他真的离她好遥远。
第二天,夏雪起了个大早,王蕾见她要出门忙把她拦住:“这么早是要去哪儿?”
夏雪一边穿鞋一边说:“去看看常义。”
“不是才去过的吗?你感冒还没好,山上得多冷啊?”
穿好鞋子,夏雪拍了拍自己身上厚厚的羽绒服,说:“没事,我穿得多!”
这一次,夏雪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常义的墓碑,打扫完墓碑,她坐在对面的石阶上,看着墓碑中间那张照片有些出神。
常义长得不算白,皮肤是很健康的麦色。笑起来会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看上去很阳光。男人不显年龄,这照片里的他看上去也就二十几岁的模样,年轻、有活力。可是他的人生只能停留在了这里。
“常义,以前的事情我都听顾大哥说了,谢谢你在那三年里的陪伴,因为有你在我真的很开心。不过你放心,听说对我那么好又会逗我开心的人不是文铮而是你,我一点都不失望。我只是有些遗憾,为什么那么好的你遇到的却是我……常义,我们都很想念你……”
夏雪觉得眼眶酸涩,她抬头望了望天,阳光正好,好得刺眼。
过了许久,她说:“可是你们也瞒我瞒得好惨,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护着文铮……欠他的,我怕是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夏雪深吸一口气:“我想继续和他在一起,无论如何不再离开他,你会祝福我们吧?”
夏雪看着照片里的常义,他依旧笑得灿烂。有微风轻轻拂过,吹动夏雪的头发。
她看着他,虔诚地希望他在天堂也能快乐。
从墓园回来,夏雪觉得自己的内心比任何一刻都要坚定。可是连续数日,她拨打陈文铮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夏雪心里有些不安,王蕾劝慰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等他回到B市就去医院堵他,不信他永远不出现,或者直接去家门前等着。不过你可得注意身体啊,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两天之后,夏雪真的又跑去医院找陈文铮,却听说陈文铮已经向医院递交了辞呈。
夏雪呆呆地听着这个消息,心里那隐隐的不安渐渐扩大。
他跑去陈文铮的住处,敲门敲得惊天动地,就是不见有人来开门。
这里已经是她最后的希望了,夏雪决定一定要等到他回来。
陈文铮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他走出电梯,走廊里一片漆黑。他咳了一声,声控灯亮起,他这才发现一个人影坐在他家门前一动不动。
他走近一看原来是夏雪。
他推了推她:“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夏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见是陈文铮,她立刻清醒了过来:“文铮,你总算回来了!你去哪儿了?”
陈文铮打开门:“去了趟S市。”
她跟了进来:“去那儿干什么?”
“我母亲生日。”说到这里陈文铮回过头来,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又看看她,“这都几点了,你怎么在这儿?”
夏雪难为情地挤出一个笑容:“我这几天都找不到你,去医院找你他们说你辞职了,我很担心,所以只好来你家找你……后来一不小心睡着了。”
陈文铮一愣:“你怎么这么实心眼,我在S市待了几天,万一我今天也不回来呢?你就在外面等一夜?”
见夏雪低着头不说话,陈文铮叹了口气:“我在电话里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我们既然已经分开了,就各过各的不好吗?”
“不好!”夏雪再抬起头来,眼眶已经红了。
陈文铮愣了愣,扭过头去不看她:“你先暖和一会儿,一会儿我送你回去吧。”
“一定要让我走吗?”
她说话时满是小心翼翼,有那么一刻,陈文铮真的不忍心,真的就想说,你留下来吧。
但他还是说:“你住在我这里不方便。”
夏雪急了,脑子一热,从身后抱住他。
陈文铮心里一紧,待反应过来后,他试图挣脱她,可她抱得那么紧。
“我不会再离开你,无论如何都不会再离开你!”
“我们已经分开了,这两年你不是过得挺好的吗。”
“我这两年过得一点都不好,我就是想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了!你告诉我,为什么?”
陈文铮叹了口气,掰开了夏雪抱着他的手。他转身看她,只见她目光灼灼,眼眶里噙着泪花,那眼神饱含着不可动摇的坚定,她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决。
但他还是试图说服她,同时也在说服自己:“时过境迁了,现在的我们都没有当初那份心境了。”
“我不要听你这些借口!我只想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是常义,还是你的病?”
听到这话,陈文铮诧异地看着夏雪。
这是夏雪意料之中的神情,她继续说:“常义不在了,我们大家都很难受,但是悲痛不能是生活的全部。你有想过他的立场吗?他悄悄隐藏着自己的感情为了什么?我相信我们现在这样绝对不是他愿意看到的样子!”
“还有你的病……我不在乎这些,我只知道,这与我对你的爱相比,不值得一提!”
静静地听完她的这些话,良久,陈文铮颓丧地笑了:“小雪,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他转头看向窗外,夜很深了,两人就这样在没有灯的房间里,相对无言。
回想起这三十年的经历,陈文铮也有茫然的时候,他说:“有时候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
听他这么说,夏雪的心里满是苦涩:“能活多久不重要。这些年,我一直努力想活得精彩,但始终谈不上快乐。直到遇见你……”
陈文铮缓缓转过头来看着她,心里有困惑,也有动摇。
他纵然将自己伪装得再强大,也有一根软肋,那就是她。
末了陈文铮深深地叹了口气:“算了,你今晚不愿意走,就不走好了。我累了,你自便吧。”
52
两个人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他睡沙发,她睡床。
月光如洗,从窗帘的缝隙里照了进来。
夏雪悄悄地下了地,坐在沙发旁边,就着月光看着陈文铮的睡颜出神。这还是两年来,她第一次离他这么近。
想起顾梦东对她说的那些话,她想象不到这两年陈文铮是怎么过来的,现在的她只有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她当时怎么就那么任性,丢下他跑去美国了呢?
睡梦中的陈文铮依然皱着眉头,她印象中他一贯如此。她记得她以前总嘲笑他睡得“苦大仇深”,他却回击说她也比他好不到哪儿去,总是蜷成一小团,像个受气包。其实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他们是一类人,都是缺乏温暖和安全感的人。
夏雪轻轻俯下身,小心地亲吻他的眉心。
唇下的皮肤烫烫的,让她不由得想起他们日夜亲昵的那段日子。
她伸出手,想去摸他的脸。手腕却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捉住了,夏雪吓了一跳。
陈文铮依旧闭着眼:“老老实实地回去睡觉,明天一早我送你走。”
夏雪知道他生气了,只得乖乖躺回床上。
第二天一早,陈文铮要出门办点事,他起来时发现夏雪还睡着。他走过去本想叫醒她,却发现她脸色红得不正常。他伸手在她额头上试了试温度,这么一试不要紧,她的额头烫得吓人。看来上次的感冒还没好利索就又复发了。
他推醒夏雪:“我们去医院吧?”
夏雪的精神很不好,在床上赖着不肯起来:“我不去医院。”
“你生病了!”
“吃点药就好了。”
陈文铮看了看时间,已经要迟到了。他犹豫了一会儿:“那跟我说说你的症状。”
听夏雪的描述,他找了药喂她吃下,见她又睡下了,他才出了门。
下了楼,陈文铮又想到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他只好跑到附近的粥店给夏雪订了餐,让他们到时间就给她送过去。一切安排妥当,他才放心地离开。
陈文铮在外面忙了一整天,回到家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夏雪仍在睡觉,倒是垃圾桶里的饭盒让他稍稍欣慰一些。
他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好在烧已经退了。
再一低头,夏雪已经醒了,正朝他傻傻地笑着。
他问:“感觉怎么样了?”
“如果我说好多了,你会不会赶我走?”
陈文铮在心里苦笑,脸上却无波无澜:“早走晚走有什么区别?”
夏雪跳过了这个问题:“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办事。”
“什么事?”
“工作上的事。”
“你不是辞职了吗?”
“又不是只有医院上的事情才算工作。好了,你今天晚上早点休息,明天我送你走。”
“文铮。”
夏雪叫他的名字,表情认真。
陈文铮以为她要说什么,却听她说:“我不会走的,除非你把我抬出去。”
这明明就是在耍赖,陈文铮哭笑不得。这倒是让他想起了他们在酒吧相遇的那一次。她只是把啤酒洒在他的身上,他并不在意,她却不辞辛劳地陪他在医院等到半夜,最后又毫无防备地告诉他她无家可回。
他当时有些疑心,怎么会有这么没防备心的女孩子,她究竟是只在夜里出现的鬼魅,还是干脆就是个讹人精呢?
然而三年之后的今天,他的猜测得到了证实——沾上了她就等于被她讹上了,一辈子都无法甩掉。
陈文铮无奈地叹了口气:“随你吧,反正我的立场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第二天,陈文铮又早早地出门办事,但这天,夏雪是看着他出门的。
他临走前,夏雪叫住他:“文铮,早点回来。”
有那么一刻,他真希望他们的关系就停留在此,他在外面忙碌,而她就在家等着他下班回来。
但他什么也没说,漠然地转身离开。
陈文铮走后,夏雪把房间打扫了一遍。差不多十一点钟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是美国的号码。
她接通电话,Robe
t狂躁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夏雪很了解自己老板的脾气,决定留在中国时,她就已经猜到了Robe
t会有这样的反应。她把手机支在耳边,承受着来自大洋彼岸的雷霆之怒。
等Robe
t发泄完,夏雪把她的事情挑重点跟他说了一遍。老头沉默了一会儿,在这样震撼人心的爱情面前,他终究还是妥协了。
他抱怨道:“该死的,也不早点说,让我去哪找个像你一样出色的家伙来替代你?”
夏雪只能说抱歉。Robe
t却要求她立刻回去,先和实验室的另一位老师交接一下工作,毕竟项目的事情刻不容缓。
夏雪表示理解,愿意买当天的机票赶回去。
挂上电话,夏雪颓然地坐在沙发上。想到自己昨天才给陈文铮放下的狠话——没人抬她出去,她是不会走的。想不到才过了一个晚上,她就要食言了。只是下次再回来,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么好的机会,赖在他这里跟他打持久战。
夏雪叹了口气,拨了陈文铮的号码。
“您拨的电话号码已关机。”
连拨了几次,都是这样。
她想了想还是觉得早去早回更好一些。她给陈文铮留了张字条,依依不舍地出了门。
这一天,是夏雪回国后,陈文铮的意志最为动摇的一天。
他想着她孤单的样子,还有她说过的“没有了他,她活着也等同于死了”的话,他突然开始怀疑自己过去的做法究竟对不对。会不会真像梦东说的那样,他做的一切都只是他自以为是地对她好,而不是她想要的好。如果让她痛苦一生,何不干脆在一起,有几年痛快的日子就过几年呢?
想到已经过去这两年,他竟然有些遗憾。
一整天里他一直有些心不在焉,想着早点办完事回家。好在在顾梦东的帮助下,事情顺利办好。后来合作伙伴留他吃晚饭,他也推脱家里有事,提前离开了。
可当他匆忙赶回家时,房间里一片漆黑。他本以为夏雪还在睡觉,蹑手蹑脚地换鞋进去,没想到整个房子里除了他便再无别人。
她去哪儿了?
脑子里突然乱糟糟的,直到餐桌上的字条映入眼帘。
他心中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就像两年前突然收到王蕾的短信时一样。他犹豫了一下,拿起字条一看,果然,她又走了。
“打你电话一直打不通。A大那边有事,我先回美国了。”
陈文铮看着字条不屑地笑了,说再也不要离开他的人也是她,而如今那些信誓旦旦的话还没散去,她又这样不告而别了。难道这就是她的执着吗?
他颓然地坐在沙发上,或许她还是太年轻,任性地说出“爱”,可事实上她并不明白那个字意味着什么。
然而,这些都不是最让他沮丧的,最让他沮丧的是——他发现他对于她说的那些话竟然深信不疑,对她这个人依旧满是期望……
陈文铮不由得冷笑一声,她可真会欺负人啊!
夏雪走后,就再没打过一个电话来。每每想起她,陈文铮都恨得牙痒,想着等她下次回来,无论她如何耍赖扮可怜,他都不会再心软!如果,如果还有下次……
可是就当陈文铮以为她不会再回来的时候,她又出现在了他家的公寓楼下。
他先是一愣,继而像没看见一样从她身边绕过,进了单元门。
夏雪跟进去,朝他笑着。他视若无睹。
到了家门口,他拿着钥匙的手顿住了。
他回头看着夏雪:“这次又是什么理由?”
夏雪耸耸肩:“上次很抱歉,没来得及跟你道别。但这次你必须得收留我,因为我现在正处于失业中,没太多钱,而且我这次回来没有告诉王蕾,正赶上她出去旅行了。”
他这才注意到她肩上背着个双肩包,大得夸张。里面鼓鼓囊囊的,看样子是打算在他这里常住。
“我凭什么‘必须得收留你’?这里也不是旅馆,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与陈文铮神交十年,恋爱一年多,两人又差一点就跨入了围城,夏雪对他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听到他这话,她心里就明白,她今天是有望留下来了——如果不想见到她,他何必为她上次的不告而别生气呢?
夏雪耸了耸肩:“我在B市也不认识什么人,你好歹是我的前男友,我们买卖不成仁义在,如今我无家可归,你帮帮忙不也是应该的吗!”
什么叫“买卖不成仁义在”?!
陈文铮看着她可怜巴巴的小脸,早就把他先前的决定抛在脑后了。
“住可以,但不是无偿的。”
夏雪一愣,红着脸小声地问:“那你说怎么偿还?”
“想什么呢?”陈文铮瞪了她一眼,“我和别人合伙开了一家私人医院,普通的医用软件我觉得存在很多的弊端,你不是失业了吗?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我近期会把用户需求提给你,你按要求替我做个软件,怎么样?”
“这样啊……”夏雪想了想,是不是软件写多久她就能在这里住多久呢?
她爽快地笑着说:“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陈文铮像看穿了她的心思,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说:“我听说你很厉害的,所以没给你留太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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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来陈文铮变得非常忙碌,日日早出晚归,夏雪能见到他的机会并不多。
没机会见面怎么增进感情?
她对着电脑上那密密麻麻的代码很是郁闷——这样时间久了,两个人可就真变成了老板和员工的关系了。
她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陈文铮怕是又不回来吃饭了。
她想了想给他拨了个电话:“你什么时候回来?”
陈文铮正跟顾梦东以及几个医生一起吃饭,他犹豫了一下说:“还不确定。”
他接电话时,那几个医生并没有注意到,一个女医生正兴高采烈地讲着段子,可听段子的人还没笑,她自己先笑了起来。
笑声通过话筒传到了夏雪的耳朵里。
她越发不高兴了:“你在哪儿?”
“在吃饭。”
“跟谁吃饭?”
陈文铮沉默了片刻,脸上露出了若有若无的笑容:“同事,怎么了?”
他这是什么态度!自己在外面逍遥快活,真把她当傻丫头使唤?
夏雪越想越生气,随手把那本《客户需求》扔在桌子上:“我就没见过这么多要求的客户,四十多页的客户需求,那么多功能,一个星期怎么实现?你真当我是机器人吗?”
“你当时非要我收留你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个态度。”
夏雪语塞,顿了顿说:“我们就事论事好不好,现在谈的是工作,请你不要把私人感情放进来!”
“哦?”陈文铮端着手臂,脸上的笑意更浓,“这样啊,那好吧。那你想怎样?”
“首先,要完成这么多的功能,时间肯定不够。”
“多久?”
“怎么也得……”夏雪咬了咬牙,“三个月吧!”
“那我还是用现成的软件吧。”
“那个……其实我努力加加班,也得一个多月!”
“可以,我可以接受。还有吗?”
“这用户需求是你提的吧?”
“对,主要是我,还有其他几个医生,有问题吗?”
“我又不是医生,有时候对你这些要求不是很明白,总得先了解清楚吧!”
“嗯,理解,问我就好。”
夏雪等的就是这句话:“可是我一天也见不到你一次,上哪儿问你去!为了更好地满足你们医院的要求,我建议在这一个多月里,我们最好能经常碰面……讨论工作……”
陈文铮笑了,他说:“可以,还有什么要求吗?”
夏雪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暂时就这样了。”
“好,那先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