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巧：“真的吗！”</P>

林初七：“那三夫……姐姐和哥哥怎么互相称呼呢？”</P>

“既然是过家家，我们俩应该互称姓名。但是顾宴这名字京城里知道的人太多了，为免生事，我得给他起个别名。嗯……忧世心衰且乐天，下一句是……”</P>

俩孩子异口同声地接上：“不妨飞咏此云川！”</P>

白芷拍拍顾宴的肩膀，促狭一笑：“就叫阿川。”</P>

阿川。</P>

顾宴的脸上那独属于风流书生的神情忽然碎裂，从破开的缝隙中露出了里面楚云川的瓤来。</P>

阿川，娘新买的缎子，你看这上面是我让绣娘绣的百花图……百花呢？哎呀，拿错了，我现在就回去换，哈哈哈哈，你等娘啊。</P>

阿川，快来，爹从京城带来的枣泥糕，叫你娘过来一起吃。等吃完了跟爹去西为山打几只野味回来，也让爹看看你的骑射功夫练得如何了。</P>

阿川，别怕，爹要出去应战了，你跟娘在王府好好待着，一步都不要出去，等爹回来。</P>

阿川，你就在王府内，一步都别离开长风，娘去去就回。</P>

阿川少爷！不好了！王爷出事了！快跟老奴逃命去吧！</P>

阿川少爷，固守无益，王妃最后的心愿，就是希望少爷能够长大成人，安度此生啊。</P>

……</P>

殿下！快走！</P>

“……你怎么了？楚云川，你还好吧。”</P>

顾宴一下子回过神来，白芷正有些担心地挥着两只手在他眼前晃。他勾出一抹笑容来，略带沙哑道：“我没事。”</P>

白芷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那个……你不想要这个别名，我这就给你换一个。”</P>

“这个别名很好。”顾宴道，“我爹娘就这么叫我。”</P>

可是楚云川的爹娘不是已经……而且还是那样的下场……白芷心下暗骂自己真是好心办坏事，做什么非要捅人家心窝子。还说什么很好，这么说是不想让她难堪吧。思及此，白芷赶紧补救道：“啊，中秋快到了，就叫明月怎么样，或者玉兔，玉兔听起来挺有趣的，或者……”</P>

“白芷。”顾宴出声打断了她，语气温和道，“是真的，这个别名很好，不用换。我已经很久没听过谁这样叫过我了。”</P>

白芷十分艰难地分辨着顾宴的表情，想看看他说的是真是假。</P>

毕竟她没有过爹娘，实在不明白这种世界上最交缠错杂的感情。</P>

顾宴看了看周围，问道：“巧巧和初七呢？”</P>

“他们俩早就窜前头去了。”白芷试着叫了一声，“阿川？”</P>

这一声叫得小心翼翼，谨慎得像是在怀抱一件易碎的瓷器，顾宴放轻声音，仔细地把这声称呼托举了起来：“我在。”</P>

白芷这才露出笑容，抓起了顾宴的衣袖粲然道：“走吧，一会他们俩要跑没影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