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十，京都城难得出了一回暖阳，冬阳倦倦，照在窗纸上雾蒙蒙的，日光的粲艳都模糊起来，枝头鸟雀叫个不停。</P>

今日是大姐纳征的日子，男方要将聘礼送往女方家中。</P>

柳雨璃特意起了个大早，生怕宾客到齐后自己还未睡醒再闹笑话，毕竟今日是姐姐的大日子，自己也得帮忙张罗张罗。</P>

她特意换上一身年前新做的小袄，桃红色很是鲜亮，衬得肤白似雪，明艳动人也不失喜庆。</P>

柳雨璃来到清音阁，瞧柳清瑶被魏云锦、书香和夏荷围着梳洗打扮，自己也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P>

于是，又来到墨韵堂中。</P>

柳洛尘和陶恒正坐在桌前窃窃私语，柳洛尘听闻脚步声，抬头看去，“妹妹来了。”</P>

柳雨璃倒上一杯热茶，捧在手中暖手，“二哥，你们在说什么呢？”</P>

“大伯被调任外放了，正月底启程。”柳洛尘低声说：“我也是刚听说的消息。”</P>

柳雨璃并不意外，先前柳明松因仕女图一案，害得二皇子在中秋夜宴上出尽洋相，二皇子怕是早对柳学章动了心思。</P>

“外放去何处？”</P>

柳洛尘答道：“原本是要去凌州做刺史……”</P>

“凌州？”柳雨璃秀眉微蹙。</P>

陶恒接话，“漠北凌州，苦寒之地，听说四五月份还下雪呢。”</P>

柳雨璃指尖轻点桌面，“外放三年，怕是吃不消。”</P>

柳洛尘接着道：“王爷当场驳了大伯的调令，改去了袁州。”</P>

“王爷？”柳雨璃有些诧异。</P>

“是，王爷直接拍案定下的。”柳洛尘连连点头，眸底满是感激。</P>

“姑娘……”陶恒欲言又止，略略沉吟，再次问道：“王爷究竟是怎么想的？”</P>

“你所看到的，便是王爷所想的。”</P>

言罢，柳雨璃下意识看了一眼墨韵堂大门方向。</P>

春樱心领神会，将房门虚掩上，与春生一同守在廊下。</P>

“岂不是错过了一个良机？”陶恒有些纳闷，他原以为王爷会弑兄上位，或者是借大皇子的手除掉皇上。</P>

只是没想到，王爷居然没有这样做。</P>

“并非良机。”</P>

柳洛尘突然发话，“王爷若真这样做，那与唯利是图的皇上和大殿下又有何分别？以暴制暴，并非贤明君子所为，只会导致人心涣散，得不偿失。”</P>

柳雨璃瞧柳洛尘一脸郑重，不禁问道：“二哥有何见解？”</P>

“皇上和大皇子犯下的恶行，昭然若揭，皇上早已失去民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