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挺挺地瞪着那只凶猛的鹘鹰，仿佛要一决高下，势不可挡。</P>

鹘鹰迟迟没有上前，倏地张开双翅，贴地而飞，忽又长啼一声，向空中飞去。</P>

众人定下神来，抬眼望去，鹘鹰早已不见踪影。</P>

远处的城墙之上。</P>

程清歌收回眸光，埋怨道：“真是只怂鸟！”</P>

良久，程清歌凤眸微眯，突然问道：“不知这鹰肉味道如何？”</P>

凌白吓得后背发凉，连忙垂下头，拱手求饶，“世子爷开恩。”</P>

程清歌瞥了凌白一眼，嘴角扬起一道戏谑的笑意。</P>

段翊扶起凌白，宽慰道：“世子爷说笑的，别怕。”</P>

凌白这才松了一口气，战战兢兢地扶着墙站稳。</P>

这鹘鹰可是他的命根，说啥也不能让世子爷给吃了去。</P>

程清歌只觉得错过了一出好戏，愤愤不平，“这沈潇然难不成是豺狼虎豹？竟把这怂鸟给吓跑了！”</P>

他本想亲眼目睹，这清高孤傲的沈家潇郎，被鹘鹰啄的落荒而逃，狼狈不堪的模样。</P>

没想到，这鹘鹰居然被沈潇然轻易震慑，结果好戏泡汤！</P>

身后的凌白低下头，抱拳道：“世子爷息怒。”</P>

段翊也打起圆场，“这样也好。若沈御史真挂了彩，这副好皮囊，岂不是可惜了？”</P>

“好皮囊？”程清歌轻笑出声，奚落道：“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P>

程清歌背着手往前走，嘲讽道：“一个大男人整天穿得跟朵花似的，哼！”</P>

段翊摇头失笑，这种话也只有毒舌的世子爷敢说了。</P>

城墙高耸，有加固翻新的的痕迹，似是经历过惨烈的攻防。城墙下是三丈宽的护城河，可因地处大漠，河道干枯无水，早已枯竭，只露出干涸龟裂的河床。</P>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P>

以沈潇然为首的一行车队，重整旗鼓，缓缓行驶到边境的城墙脚下。</P>

沈潇然高坐马背，瞥向被收起的吊桥，隔着三丈宽的河道，冷声道：“都察院御史沈潇然奉圣旨前来，速速打开城门。”</P>

城墙上的守卫们面面相觑，脚下却纹丝不动。</P>

程清歌闻声后，缓缓走出来。</P>

他高站在城墙之上，姿态悠闲，睥睨着城墙下的队伍，有几个瘸着腿，有几个头上缠着绷带，就连那华丽马车车顶上的穗子，都凌乱地纠缠在一起，属实狼狈。</P>

程清歌轻笑出声，只觉得心旷神怡。</P>

他凤眸流转，最终落在那抹抢眼的红衣公子身上。</P>

只见沈潇然仍云淡风轻地坐在马背上，墨发高高束起，红衣随风浮动，偏偏给他增了几分神采。</P>

如同在大漠中盛开的曼陀罗，妖冶明艳，令人目眩。</P>

他那张白皙光洁的脸庞上，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全身散发着和他腰间梨花剑一样冰冷的气质。</P>

程清歌凤眸微微眯起，出言奚落道：“这不是沈御史吗？怎么跟斗败的红公鸡似的？”</P>

沈潇然不予理会程清歌的嘲讽之意，他向来不喜口舌之争。</P>

更何况是和这在京都出了诨名的，碎嘴毒舌世子程清歌斗嘴。</P>

针尖对麦芒，甚是无趣。</P>

沈潇然仍高坐在马上，丝毫没有下马的意思，他仰头道：“世子爷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