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看不出,今天的情形不同往日!</P>
往日,楼亭县的这些蝼蚁般的穷百姓,怎么敢在他面前如此说话?如此行事?如此放肆?</P>
他们怎么敢拥进他的县衙大门以里聚众吵嚷?</P>
可今天他们敢!</P>
那么是谁给他们的胆子?</P>
是那几个穿黑色锦衣、挎着宝剑的男人吗?</P>
这几个人看上去,应该是某个大人物的侍卫……</P>
想到这里,朱福贵心中猛地又是一颤!</P>
大人物……难不成……有大人物在他没有得到任何消息的情形之下就到了他这楼亭县?</P>
而这个大人物,没有来和他这个一县父母官打照面,而是直接去给这些穷百姓撑腰了?</P>
或者说……这个大人物根本是来收拾他的?</P>
那他……他……</P>
对了,刚刚这些人说到官袍乌纱……</P>
朱福贵连忙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上。</P>
自己穿的是一身家常的绸袍;</P>
再摸摸头上,为了轻便舒适,头上只戴了逍遥巾。</P>
官袍乌纱……乌纱官袍……</P>
朱福贵此时心中无比纠结——他是该就这样先上堂去办事呢?</P>
还是赶紧先回去后宅,找出官袍乌纱穿戴好了再出来呢?</P>
百姓们继续在那里指指点点,议论纷纷。</P>
而朱福贵思量再三之下,大胖脸上勉强挤出了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脸。</P>
朱福贵朝着院中的人群连连拱手说道:“诸位百姓们,刚刚本县正在后衙处理公事,出来得有些迟了,劳各位久等,望多多见谅!多多见谅!</P>
这样,请各位再稍候片刻,待本官回去穿戴好官袍乌纱,马上出来升堂问案!</P>
本县毕竟是朝廷命官,当堂理事,不可草草,请各位稍等……稍等……稍等……”</P>
朱福贵一边说着稍等,一边拱着手,一边朝后退着,挪动着他那胖大的身子,转身往后衙里跑去了!</P>
他的小厮二禄看了看跑走的主子,再看了看县衙院子里的人群,也慌忙转身跟了上去。</P>
只剩那个衙役站在原地,留下也不是,跟去也不是。</P>
毕竟他跑去后衙传个信还行。</P>
现在嘛,他只不过是个小小的衙役,那后衙后宅的可不是他能随便进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