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远静静地听着，偶尔插上几句。期间留意着江清的情绪。江清看得出来，自家相公可能有什么话想讲。但他没有问。</P>

熄灯之后，江清躺在床上，才问杜子远:</P>

“相公，你是不是有话要说？”</P>

杜子远转过头看他，“清哥儿，若我所做之事，不合你意，你会如何？”</P>

“啊？”江清想了想，便说道:“若你都决定要去做了，我合不合意，好像都不重要了吧？”</P>

杜子远垂下眼眸，良久，才说道:“今日，老师给我一封推荐信，交代我去白沙书院。”</P>

江清一个激灵，坐起身看向杜子远。</P>

“相公，你要去读书？”</P>

“嗯。”</P>

“那我们怎么办？异地分居？”</P>

杜子远沉默。</P>

“相公，异地恋是没有好结果的，我不想和你分开。”</P>

杜子远刚想出声，就被江清打断，“你是不是想说什么两情或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相公，那是吃不着葡萄说的酸话。”</P>

“不是，我没这样想......”</P>

江清觉得他要先捋一捋。之前问杜子远想不想参加科考，他说要考虑考虑。这不可能去了老师家一趟，就突然决定去读书了吧？</P>

“相公，你怎么突然想去科考了？”</P>

“并非突然。之前一直在犹豫，看过灵泉空间后，才做的决定。”</P>

“啊？这跟灵泉空间有什么关系？”</P>

“清哥儿，怀璧其罪。”</P>

江清懂了，他有空间灵泉，一旦被人发现端倪，注定是要被人觊觎。杜子远这是想通过科考获得权力。只有自身的能力够强大，才能守护住想守护的东西，甚至，人。</P>

“相公，你还在为老族长的事自责吗？”</P>

杜子远没有出声。</P>

“相公，你这是自己给自己套上枷锁。科举这条路，不好走。”</P>

“总得试一试。”</P>

江清轻声叹息。</P>

“呵呵，相公，你当初腿好了后，还跟我说，要带我遍览山河。如今你说要去读书，我都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喽！”</P>

杜子远又不吭声了。</P>

“阿爹知道吗？”</P>

“他并不知道，明日再跟他说。”</P>

“你让我再想一下，我得想想怎么办才好？”</P>

江清翻了个身，背对着杜子远。杜子远也跟着他翻身，不过，是面向江清。黑暗中，江清总觉得杜子远在看他。</P>

江清想了又想，真要说来，要读书的是杜子远，以他的年纪，他要面临的压力才是最大的。于是，江清心软了。他转过身，往杜子远的颈窝蹭了蹭。</P>

“好吧！相公，你想试就试，我会想办法，争取早日陪伴在你身边。”</P>

第二日，杜子远果然跟杜老爹提起了这事。</P>

“不行！你不能参加科考！</P>

杜子远和江清都没想到杜老爹的态度居然那么坚决。</P>

“阿爹，为什么呢？”江清问他。</P>

“不行就不行，哪来那么多理由！”</P>

既然杜老爹不肯说出原因，江清只好旁敲侧击。</P>

“阿爹，你不知道吧？若是中了举人，咱们族里的田地，可以挂靠过来，不用交税，村民们只需要给一些钱就可以了。”</P>

“那......那也不行！”</P>

“可是，阿爹你知道，我的养殖业只要搞好，我赚的钱，会比相公做木工的多，那样的话......”</P>

江清故意不说，若得杜老爹追问：“那样怎么啦？”</P>

“别人就会说，相公是个没用的！”江清一闭眼，大声说道。</P>

“屁！我儿子怎么就没用啦？”杜老爹怒了！</P>

“阿爹，人言可畏！你忘了以前村里人是怎么说相公的吗？”</P>

杜老爹颓然坐下。</P>

他看着杜子远，看着这个他倾注了无数心思养大的义子，心里翻江倒海。他也为杜子远感到可惜，这么聪明的孩子，生就不凡。难道，将他困在这个村子里，是错误的？</P>

杜老爹的脸色变了又变，良久，才憋出一句：“爱去就去！考不上就别费心思了，赶紧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