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托底(2 / 2)

“对。”烛点头,“原始胎海之水泄露进海里,白淞镇会首先遭遇灾情,很多人会在上涨的海水中溶解在水里。”</P>

这简直就是预言的一角,将一个原本还比较宽大的概念变得具体起来。</P>

没有第一时间怀疑真假,芙宁娜对预言的相信与在意胜过枫丹的每一个人。</P>

从五百年前开始,她就被告知那是必然会发生的。</P>

芙宁娜低下头,“我......”</P>

可是她并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她既没有力量,也没有能力。</P>

芙宁娜只是相信着另一个自己所说的话,相信她给出的承诺,进而走在这条路上。</P>

“我知道你现在实力受限,无法处理这件事。”</P>

芙宁娜一抖,脸部的皮下肌肉难以控制地抖动。</P>

“我也知道你一直在偷偷想办法,即使不知道如何解决,也在为此努力。”</P>

低着头的芙宁娜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P>

半晌,她轻咳一声,猛地抬头,露出略显夸张的笑容。</P>

这是打算又用浮夸的神明架势盖过这场交谈了。</P>

即便是烛,也无法让她完全相信,暴露出自己的虚弱。</P>

即使这在别人眼里看来是在强撑着维持某种体面。</P>

她也要这样做。因为她答应另一个自己了。</P>

就在芙宁娜打算开口前,烛先一步将话说出口:</P>

“我可以帮你,我们可以帮你。”</P>

不等她反应,黑猫动作轻盈地跳下床,走到卧室内的那面全身镜前。</P>

“芙宁娜,过来,到镜子这边来。”</P>

心中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芙宁娜感觉自己的心跳正在飞速加快着,几乎要跳出胸膛。</P>

她掀开被子,甚至都没有穿鞋,赤着脚下床。</P>

不去管脚掌被冰凉的地面刺激地全身哆嗦了一下。</P>

此时她心脏的鼓动所带来的血液流动加速,完全可以盖过着些许寒意,甚至如果没有脚下的降温,她脸上都要因为血流加速泛起红来。</P>

芙宁娜眼睛看着镜子,疾步来到镜前。</P>

卧室内没有亮灯,此时全部借由屋顶天窗照下的月光照出镜中人的面容。</P>

那是芙宁娜等待了百年,于梦中无数次梦见的人。</P>

是另一个自己。</P>

“多少年没像这样见面了呢。”镜子中的芙卡洛斯周围围拢着淡淡的雾气,不过此时光照缺乏,芙宁娜只以为是灯光不够所造成的朦胧。</P>

这种朦胧让她恍惚,不禁将手伸向前方,好似想要确定自己不是做梦。</P>

指尖的冰凉让她清醒几分,芙宁娜看了看脚边的黑猫,随后重新看向镜中人。</P>

“烛说白淞镇会出事,我该怎么办?”</P>

见到镜中的芙卡洛斯后,芙宁娜卸下了防备和伪装,终于以真实的面貌袒露出自己此刻的迷惘。</P>

芙卡洛斯同样伸出手,隔着镜面与芙宁娜的手触碰。她眼眸微微弯起,唇角含着笑意,声音宛若清泉流淌过人心间。</P>

“不要怕,芙宁娜,我正是为此而来。”</P>

一句不要怕,让芙宁娜眼眶发涩,她眨眨眼,尽力忍着没让眼泪流出。</P>

“想要拯救白淞镇,拯救大家,需要你帮我们演一场戏......”</P>

“这次...要演什么?”</P>

“演好一个......不作为的君主,不作为的神明,你愿意吗?芙宁娜。”</P>

芙卡洛斯隔着镜面看着双手抵在镜子上,好似有许多话想要说的芙宁娜。这次,她不再什么都不透露。</P>

“再过不久,白淞镇会在灾难中又一批人被溶解于水中。当然,我保证他们不会死去,只是暂时离开舞台。在谢幕时,他们将重新登台谢幕。”</P>

“而你要假装对此不知情,你要继续做你平时会做的事情。吃蛋糕,看演出,表现得像是对民众的遭遇不在意不关心。”</P>

“在这个过程中,会有很多人质疑你,指责你,你能接受吗?”</P>

芙宁娜点头。</P>

见此,芙卡洛斯继续道:“而在所有的怀疑抵达顶点,将会有人发起对你的审判,你会在那时站在所有枫丹人的对立面,你能接受吗?”</P>

眼睫抖动,芙宁娜想象着那一幕,身体都忍不住颤抖起来。</P>

“我可以。”</P>

她声音很轻,放在镜面上的手捏紧成拳,胸膛缓缓起伏。</P>

“我可以!我能做到,我一定可以的。”</P>

芙宁娜快速说着,既是在回答芙卡洛斯,也是在说服她自己。</P>

她猛地抬头,眼眸中恐惧未消,含着泪光。</P>

“只要这样,大家就能得救吗?”</P>

芙卡洛斯在她的注视下缓慢但坚定地点头,“只要我们信任彼此。”</P>

夜色宁静,一颗心脏在寂静中鲜活而明确地跳动着。</P>

芙宁娜的眼中的泪水终于承载不住重力,顺着脸颊滑落。</P>

她却是笑着的。</P>

“我一直都相信着你。”</P>

芙卡洛斯同样动容,“辛苦你了。”</P>

“芙宁娜,再支撑一段时间吧,很快就能结束了。”</P>

“歌剧的高潮和终章,即将上演。”</P>

镜中人带着温柔的神色渐渐隐去身形,重新映照出穿着睡衣的自己。</P>

芙宁娜蹲下身体,伸手想要摸摸黑猫,黑猫这次没有躲开,任由她在头上一下下顺过去。</P>

“好些了么。”良久,烛抬起头。</P>

“从来没有这样好过。”芙宁娜站起,捋了捋脑后的长发,“晚安。”</P>

......</P>

“所以说啊,很多时候把话说开,能让大家都好受许多。当然这不是在指责你先前的做法有问题,毕竟那是在条件有限的情况下最稳妥的方案,情有可原。”</P>

歌剧院内,塔维纳尔将雾气重新收拢回到身体中,朝芙卡洛斯抬了抬眉,“如何,感受到我的合作诚意了吧。”</P>

芙卡洛斯双手抱臂,这不太优雅,但此时此刻她非常想这么做。</P>

“你这样的实力,选择站在天理对立面,说难听些,简直是自讨苦吃。”</P>

塔维纳尔摊了摊手,重新在观众椅上坐下,“人都是有理想的,有个词叫九死不悔。”</P>

轻笑着同样坐回去,芙卡洛斯安静了片刻,突然问:</P>

“你对未来有着十分深刻的了解,容我请教一下这位预言家......枫丹最后,成功了么?”</P>

“当然,这是命定的未来。”塔维纳尔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