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娅脊背一震，闭着眼睛的她眼前骤然凝结出一片遥远云雾，云雾之后似乎还有一片广袤星空，只是被雾气遮掩着仅仅从薄弱处透露出零碎星光。</P>

而那片镶嵌星光岛深黑夜空最深处，有着什么更难被描述的东西，她明明什么都没看到，却有种深刻入骨的恐惧。</P>

难以遏制的露出惊恐的表情，卓娅本来已经做好了仪式失败的心理准备，然而不曾想仪式的成功反倒让她更加无措。</P>

就好像你从玩具商那里买来一把枪，一开始以为是模型玩具，随便试了一下，结果没想到是真的。</P>

就在卓娅战战兢兢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回应的时候，眼前的那片异像如烟散去，恢复黑暗。</P>

这是自己祈祷对象离开的象征，卓娅咽了咽口水，努力稳住心神，完成了仪式的收尾。她这才睁开眼，虚脱般靠到一旁的床脚边上。</P>

回过味来的她一点点陷入呆愣，不对啊，自己不是在向冰之女皇祈祷吗，可是回应她的明显不是女皇陛下啊。</P>

和自己在书本上见过女皇肖像的完全不一样！</P>

坏了，自己怕不是被某些魔神盯上了。</P>

就像那个在多年前找上阿列克塞家的永恒梦乡之主一样。</P>

“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卓娅叹息着转身。</P>

她的身后空无一人。</P>

“人呢？”</P>

……</P>

塔维纳尔的回归与雅蒙的离开其实就是前后脚的事情，时间间隔并没有多久。</P>

此刻，船舱的下层，伊凡的半张脸几乎已经爬满黑色血管，右臂形状正常但皮肤漆黑，泛着油光。</P>

现在的伊凡整个人看着就像是那种会在黑夜里爬进小朋友床底的怪物。</P>

他的嘴唇翕动，还在不断低声念诵咒语。</P>

踏、踏、踏——</P>

安静的货仓中，每一点细微的声响都会被无限放大。</P>

有人来到了这里，并且正在朝着这边走来。</P>

伊凡表情变化，他没有松开交叉握着的手，只是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头，确认般直视过去。</P>

“是你啊，卓娅呢？”</P>

伊凡似乎松了一口气。</P>

银白发的少女在他十几步外停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就那样看过来，目光滑过他的脸和右臂。</P>

“吓到你了吗？”伊凡笑了一下，“确实不好看，我第一次看的时候也做了将近一年的噩梦。”</P>

少女还是没有反应，她的目光继续逡巡，扫过伊凡脚下的猩红法阵，扫过那几具尸体。</P>

“蒙蒙，你能过来扶我一下吗？我站不起来了。”伊凡继续笑着，向少女伸出那只正常的左手。</P>

少女向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