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木总算回过神来,眼前的这个一直喊他先生的小子对杨萧萧似乎有不小的非分之想。
小二的表情精彩极了,嘴巴一动一动的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知道她住哪里吗?”
店小二拧开水晶瓶子的木头盖子,用小汤勺一样的东西从里面舀出几勺土黄色的粉末放到一个奇怪的法宝里面。
他似乎是故意与李木木赌气,因此所有的动作都很慢,而且全程一句话也没有说。
二人僵持片刻,小二才开口说了一句,“我不知道。”
他说着目光透过一个造型奇怪的窗户看向外面,“我哪里能知道?”
李木木与他还隔着一个柜台的距离,所以他不知道站在小二的位置能看到什么风景。
不过他却看到夕阳从窗口射进来一束光,真的只有一束,拇指大小,好巧不巧就落在小二的脸上。
忧郁,迷茫,与李木木进来时看到的那些喝闷酒的酒客是一样的,不过却多了一些别的东西。
那是笼中雀对广阔天地的向往。
小二不再说话,他索性蹲下去,随后从酒柜后面摸出一片木头,还有几柄刻刀。
木片上已经有了窗户的雏形,还有能隐约猜到这扇窗以后一定会有精美的图纹装饰它。
李木木又看了一眼能看到外面景色都窗户,此时小二虽然已经蹲下,可是还是有一束光能准确无误落在他的身上。
不得不说这也是一项了不起的手艺。
虽然对修行者来说这东西或许没有任何实用价值,可是有一些东西原本就是没有实际作用的。
可是我们却难以因为他没用而否定它的不凡。
朱先生教过李木木,这是——艺术。
不知为何,李木木忽然看懂了小二的那扇窗,“艺术光”就是“一束光”,无论他以怎么样的形态存在这里,艺术的光辉都能落在他的身上。
这大概率只是李木木自己的臆想,或许店小二只是随手乱刻的也不一定。
李木木看出来对方失去了聊下去的兴趣,于是想要拿起付过款的「焚城旧事」回到酒桌上,一转身却踩到了一个人的脚尖。
他退了半步一手靠到柜台上,一抬眼一个奇怪的人杀进他的眼睛。
很辣,辣眼睛。
这是一个秃顶的年轻人,精致俊俏的五官与那不堪入目的发型让人心里痛苦得直直挠痒。
“你在找她?”
男子的声音很好听,是一种有磁性却不低沉的声音,可是说话的方式却让人很难受。
李木木已经有些受不了反差那么强烈的人,这比冷饮烈酒还要难受。
可是青年说着就把一张画像甩到李木木的脸上。
一抹红色从李木木的眼里闪过,随即像是火苗引起烈火一样点燃了李木木眼里的光。
李木木又如同抢过小二手里的法宝一样抢过那幅画。
画的实在太逼真,逼真到了留影石或是留影法阵都自愧不如。
这也是一种艺术。
李木木甚至觉得自己面前的不是一幅画而是杨萧萧本人,而且因为有店小二之前关于铃铛耳坠的介绍,他特意去看了那两只铃铛,果然与小二的说法一模一样。
“你见过她?”
秃头的俊俏青年有些厌蠢一样蹦出这句话,“废话!”
“她在哪里?”李木木接着问。
“报酬!”
李木木看出秃头俊俏青年正直勾勾地盯着他左手上的酒坛。
“现在可以说了?”
李木木将「焚城旧事」递到他的面前。
青年不客气接过来,做出了一个让李木木不解甚至有点恶心的动作。
他竟然往酒坛里吐了一口痰,浓痰!
这难不成真是神经病院?
青年不管李木木的眼光,接着说出一句令李木木内心触动很大的话。
“她在你心里就那么廉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