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两秒的功夫,就移开了目光,又去另一处文件柜子上开始翻找。
最后在一个夹子里找到秘书刚刚所说的文件字眼,她拿过去给他看,“是这个吗?”
秘书看了眼,点头,“正是,还有一份数控表。”
秦蔓嘴角抽了抽,光找这个企划案,就找这么久,还要找一份。
她大小姐脾气有点上来了。
眼看着这位夫人脸色变了,知道她肯定是找烦了。
毕竟书房这么大,文件这么多,要找起来,还真是挺要命的。
“那个……夫人,要不您问问总裁,东西放哪了?”他好心提议。
“那东西长什么样?”
“就是……一张普通的表格,4纸。”
“就一张纸?”
秘书再次点头。
她决定不为难自己了,再次拨通了宋承阳的电话,“那张什么什么表……”
“数控表。”秘书再次提醒。
“哦,数控表,你问霍砚迟,他放哪了?”
电话那头静默了两秒,响起男人清沉醇厚的嗓音,“书桌右边第三个抽屉里,一个蓝色文件夹里头夹着。”
宋承阳说,“夫人,您听见了吗?”
“没有,你转述。”
宋承阳:“……”
他开的免提好吗?
夫人的话先生都能听得见,他不信先生的话夫人听不到。
一旁的秘书以及门口的赵姨:“……”
他们都听见了。
宋承阳见电话没有被挂断,那边也静悄悄的,显然是在等他的转述,他悄悄打量了眼霍砚迟的神色,只好把他的话重复说了一遍。
“哦,好的。”
这回秦蔓应得倒是轻快了,挂断前,还笑着说了句‘宋特助辛苦啦’。
两边都静默了,秦蔓可没管他们古怪的脸色,然后自顾自的去翻找了起来。
很快就拿到了秘书所说的数控表。
“辛苦夫人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好。”秦蔓笑着点头,看向门口的保姆,“赵姨,你送送他。早餐我吃个鸡蛋喝杯豆浆就好了。”
等赵姨下楼后,她也没急着走,而是转开身子,重新走到放置各种金融经济书籍的书柜面前,用手指轻轻将那本她早就留意了的金融书籍抠出来。
这行列的书应该是太久没翻看过了,因为专门有人打扫,倒是没有落灰。
只是没有什么翻看的痕迹。
而且这本书好像还挺新的,她不懂金融,不懂经济,随便翻看了下目录,每个字都看得懂,但这些字连在一起就看不太懂了。
她嫌弃的撇了下嘴,直接翻开放有照片的那一页。
都还没拿起来,秦蔓就已经看到照片上的内容了。
瞬间,她呼吸一滞,瞳孔微缩的颤了颤。
好半晌,她才伸手去拿那张照片,有些晃神。
照片中有两个人,便是霍砚迟和虞冬。
霍砚迟这个人不论什么时候都是冷着一张脸,没什么笑意,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不论是入学的一寸红底照,还是毕业照里头都是不苟言笑。
在这个照片里头也是如此。
相比之下,他身旁的虞冬就笑得很开心了。
模样青涩秀气,那双美目里好似盛满了星河般璀璨耀眼,全是笑意。
和上回在南都见到她时区别不大,但照片中的人更添几分青春感,洋溢许多,现在的虞冬要多了几分沉稳,以及作为医生的干练。
照片中的两人挨得还挺近的,两个胳膊中间只有两公分的差距,短袖已经在那两公分间碰在一起了。
莫名的,秦蔓在这张照片里看出了丝丝暧昧之意。
这就是霍砚迟之前所说的关系一般?
他一个不爱拍照的人,居然能和关系一般的人一块合影?
这让她简直匪夷所思。
她和霍砚迟认识了这么多年,甚至结婚半年了,连张合照都没有。
所以这本书是谁的呢?
霍砚迟的?还是虞冬的?
可好像不论是谁的,这本书里夹着一张他们的合照依旧有着数不清的暧昧,还被他整整齐齐的码放在书房的书柜之上。
她心底忽然泛起丝丝酸涩。
眼眶也在不知不觉中红了。
她将照片翻个面,右下角处有两行字。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下边是虞冬的名字,以及一颗爱心。
一手很娟秀漂亮的连笔小楷。
这个签名她很熟悉,在医院住院时,见过虞冬在病历本上签名,和这个相差无几,只不过病历本上的好像更显大气些。
一笔一划,整得还挺诗情画意的。
她忽然发出阵阵冷笑。
脑海里也不由想起一个月前感染风寒在南都医院住院时,虞冬言语间对她总有或多或少的挑衅之意,她那时油然而生的念头和不适,在这一刻好像又变得合情合理了。
她重新将照片放回书里,在要放回书柜里时,手里一顿。
心里不断涌上酸涩和委屈,很努力才抑制住了那份想哭的心,然后扭头转身就将这本书丢进干干净净的垃圾桶里。
她眸子里泛着冷意,唇角勾起抹讥讽又轻蔑的笑。
垃圾,就该丢进垃圾桶里。
何况还是碍她眼的垃圾呢。
等她平复好心情,又去洗了把脸,但眼尾依旧有些红。
赵姨一眼就看出了她好像哭过,也是愣了下。
之前她和宋承阳打电话的时候,她就意识到了,夫人和先生可能是吵架了。
“夫人,您怎么了?”
她担忧的问了句。
秦蔓只摆了摆手,没有要多说的意思,拉开椅子坐下,喝了口豆浆,开始剥鸡蛋。
她懒懒问了句,“中午吃什么?”
“夫人想吃什么?”
“水煮肉,酸汤肥牛,虾仁蒸蛋,红烧鸡翅,再炒个青菜,分量不要太多,我晚上不在家,炒多了容易浪费。”
赵姨笑着应下,但又看她连提到吃的时神色都是恹恹的,眼底鲜少浮着一层淡淡的冰霜凉意,表情也显得十分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