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要疯了！”月孤栖持续崩溃，“你们两个到底有什么好吵的？一没仇二没怨的。母亲，你从前不是呛到人就结束的吗？怎么遇上杨前辈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月颂晃了晃面上的月羽：“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话这么多？”

月孤栖闭嘴了。

为什么吵？月颂气杨屏舞可以理解，毕竟她可以算是害死回云的罪魁祸首，后来又放火烧了苍玉山。那杨屏舞对月颂呢？

杨屏舞想，大概是太久没跟人说过话了。关在离水窟八百年，就连青欢也没来过几次。偶尔她来，杨屏舞总是忍不住说许多话，迫切想为无尽静默中的孤寂找一个突破口。

而这个人，和八百年前的青欢一样……吵闹。

她想活过来，想活着陪在玄英身边。

杨屏舞看向那面巨大的冰挂：“不是所有的山都在地面上的。”

“也有的山，在镜子里。”

“这就是所谓的——须弥之处。”

在山顶时已经觉得那冰挂苍天，走到近处才发觉它确确实实大的惊人，就如同连接天地之间的一根柱子，当年支撑共工怒触不周山撞倒的天柱大抵也就如此了。

杨屏舞在棱镜前站定，变幻出赤红的狐尾，轻触冰面上倒映的自己的脸。

“这要怎么进去？”月颂前前后后摸了个遍，也没找到关口。

杨屏舞淡淡道：“你进不去。”

月颂一顿：“为什么？”

杨屏舞的狐尾上爆发出耀眼的红光，那红光崩裂出的光点竟然悉数被冰挂吸引了进去。待她周身的红光全都被吸食殆尽，杨屏舞搭在冰挂上的手奇迹般地穿过了镜面。

她回头灿烂一笑，“须弥之境必须是妖族，或者有妖族的带领才能进。”

她一倾身窜进了镜中，留下余音：“而我不打算带上你们。”

月颂只抓到溜走的一片衣角，她正想发作，突然感觉到一阵风从她耳畔一窜而过，顷刻也没入了镜中。

月颂和月孤栖呆愣住。

“刚刚……是不是进去了一个人？”

月孤栖点头：“嗯。”

月颂傻眼：“那个气息有点熟悉。”

月孤栖又嗯了一声：“是黎霁。”

月颂：“他什么时候跟来的！”

月孤栖诚恳评价：“不知道，他藏的很好，我们三个都没有发现。”

月颂抓狂：“不是说要有妖族才能进去吗！”

月孤栖：“……杨前辈是这么说的。”

月颂：“杨屏舞带他进去了？”

月孤栖：“杨前辈应该也不知道他跟来了。”

月颂：“那他怎么进去的？他又不是——”

“妖。”月孤栖补上她没说完的话，“可我探查过，他确实是人族。”

月颂屈指扣了扣冰挂镜面，道：“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