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惊呼道:“德祖总说我与父亲之诗词,如人伦之有周、孔,麟羽之有龙凤,父亲升堂,我可入室,天下其它才子至多坐于廊庑之间…非我自负,德祖这话,原本我信了,我当之无愧,可…可这李藐一出,我方才知晓,何为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北方文人还是太自负了!”
“此李藐一出,非但我曹植入不得室,父亲更升不得堂!满座北方文人便是坐于那廊庑不不配,唯方才那几句诗词,那一番纵论,天下之才共分十斗,此人怕要占得八斗啊!”
杨修也惊骇于此李藐的才华,却提醒道:“可他是子桓带过来的人!”
曹植的语气却无比坚定,“我不管他是谁的人,我只知道,他会如德祖一般,将成为我的挚友…”
曹植忍不住轻吟着他方才吟出的诗句。
—葡萄美酒夜光杯,月饮琵琶马上催——”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好诗,妙诗!”
言及此处,曹植一把抱起李藐。“德祖帮我,先送他上马车,我要带他回去!”
杨修迟疑了一下,还是搭了把手。
倒是此时此刻,那醉酒的李藐还在梦中呓语:
“酒啊酒,你就是个坏东西,你既入朱门豪宅,又进村舍陋院。既流溢皇室的金樽,又盛满农家的粗碗。愁也要你,喜也要你,哈哈…我也要你!”
“哈哈,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你、我、他…三人,对影成三人!”
一时间,这“对影成三人”五个字响彻于这寂暗的街道上。
仿佛…
这一句,这些诗,这李藐…突然,就让身处混沌与黑暗中的曹植,宛若忘记了一切,投身于这斐然的文才之中。
而这李藐的出现,也让杨修感慨万千。
——『是巧合么?』
他微微思虑,可在曹植那无比渴望、恳切的眼神中,他的怀疑一夕间烟消云散。
——『这李藐?会是既我之后…帮子健的人么?』
不知为何,杨修突然生出一种感觉。
这感觉很是强烈。
杨修心头喃喃:
——『对影成三人,以后…怕是再没有三人了!』
…
…
长沙郡,驿馆之中。
关麟的三叔——张飞张翼德,他要回巴蜀去了。
是啊…
这边任务也完成了,成都那边还有一大筐子事儿呢?张飞走的久了对大哥刘备也不放心。
至于,什么洪七公、黄老邪的调查,到如今这份儿上,已经不重要了。
只要确保他们是“自己人”,那就行。
至于,这黄老邪到底是关麟还是黄承彦,张飞可不去深究了。
这是第一个任务,第二个任务也算是初步完成。
张仲景神奇般的救活了…
荆州第一官医署也兴建起来了。
且,张飞与张仲景提到过法正的病症,张仲景表态,会在医书中探寻治愈这种病情的方法。
连带着…长沙就有几个类似的病例,当先予以尝试,待得确保万无一失,就会赴巴蜀为法正诊断、治愈。
可以说,张飞的这一趟荆州之行,算是圆满完成,不负大哥刘备与诸葛军师的期望。
当然…
张飞要走之前,还是有两件事儿要做的。
其一,便是回趟江陵,女儿张星彩与云旗这小子的婚事,必须要向二哥提起了。
张飞近来学会了一个成语,叫——迟则生变!
其二,便是现在…
张飞特地把关麟招来,就是嘱咐关麟…他张飞可把唯一的这个宝贝闺女留给他了。
当然,因为张星彩也在,张飞不可能把话说的那么直接,那么肉麻。
他只是含蓄的表示。
“你小子头脑瓜是活络,但是却不懂武艺,万一没人保护,一个刺客就能把你的命夺了,所以…俺特地把闺女留在你身边,让她保护你!你可不许欺负俺闺女!”
张飞这话脱口。
关麟其实心里想说。
——『张三叔啊?你这脑回路也是十足的清奇了?我欺负你闺女?』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我连只鸡都不敢杀…』
是啊,就凭关麟这“一袋米抗不到五楼”的小身板…
十个他,也欺负不到张星彩的身上。
当然…
心里这么想,嘴上还是表示,“张三叔放心,有星彩姐在我身边,我心里就踏实多了,我怎么会欺负她呢?得是她帮我欺负别人哪…”
说到这儿,关麟望向张星彩,露出了那人畜无害的笑容,“星彩姐,你说是不是啊?”
张星彩白了关麟一眼…
心里嘀咕着:『这弟弟这时候倒不机灵了,还不知道爹是什么意思呢?』
越是这么想,张星彩的面靥绯红了几分。
说起来,关麟还真没往这方面想。
他才十五岁啊,尚未及冠哪,还是个孩子啊!
可一想到张飞要走…还特地把张星彩留下来保护他,关麟还是很感动的。
只觉得张飞这人能处。
——有事儿是真上;
——有闺女也真舍得留!
关麟是个讲究人,张三叔都这样了,他也得投桃报李…也得送张三叔点什么,所谓男儿不往非礼也!
那?送什么呢?
关麟不由得揣着下巴,细细的思虑。
所谓一吕二赵三典韦,四关五马六张飞…
张三叔已经这么能打了,送本《杨家枪》啥的也没啥意思,保不齐还没张三叔“恒侯枪”厉害呢?
关麟琢磨着那…送本兵书…
比如宋代的《太白阴经》、明代戚继光的《纪效新书》、或者戚继光练兵的《练兵实记》。
不过想想…
且不说默写出来挺费脑子的,单单…送给张飞也没啥意思。
张飞是实战派,可不是什么学术派,他带兵、统兵都是从“实践出真知”!
这倒是难办了。
——『如此,送什么好呢?』
关麟揣着下巴,细细的琢磨…
突然间…
关麟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珠子一定。
连忙道:“男儿不往非礼也…三叔,你对侄儿这么好,侄儿心里感激,如今三叔要走了,侄儿送你本书吧?”
张飞瞪大了眼睛,一双虎目直勾勾的盯着关麟。
像是再说。
——『你这小子是不是对俺有什么误解?俺是爱看书的人么?你这是看不俺张飞吧?』
得亏…张飞知道关麟没有恶意。
否则,保不齐,他一拳就砸上去了。
张星彩也笑道:“我爹才不看兵书呢?诸葛军师何止劝过一次了?还用那‘吴下阿蒙,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例,可爹…呵呵,女儿不说了…只是,书的话…云旗弟就免了吧…有这功夫,还不如送给我爹几幅美人图呢?我爹可擅画美人!”
“我说的不是这个。”关麟眼珠子一眨,一丝不苟道:“三叔爱画美人,我岂会不知?只不过,我送三叔的书,三叔一定比‘美人图卷’还喜欢,定是日日看,夜夜看,一天不看,浑身难受!”
啊…
张飞与张星彩俱是一怔。
——『还有这等神奇的书?』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