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沉醉于星光入手的喜悦，突然，一声急促的鸟啼响起，惊抬头看，只见一缕薄光正透过天窗射下，蒙蒙光影摇动，石洞内的夜色顿时被驱散了几分。</P>

大家入洞时是半夜，一通忙碌，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天快亮了。</P>

散落各处的鸟儿纷纷振翅飞起，在空中聚作一团，“呼呼”盘旋不已，形成一个巨大的蓝灰色漩涡。</P>

熹微晨光中，零星鸟羽飘落，下方的鹿角蛇颈兽仰首而鸣，百十条长颈扭动着如同水上树林。</P>

随着天光射入，水下更多的鹿角蛇颈兽露出了扁壶似的脑袋，原本平静的水面有了躁动的迹象。</P>

鸟群汇聚之时，众人已经知机，及时趁乱飞回了原处。</P>

幼蕖传音提醒众人：</P>

“这趟该收啦！以后再来。天亮了，这些鸟儿只怕要回巢，大家也正好跟着混出去罢！”</P>

掩护身形的纸鸢本是借助鸟羽模拟鸟儿气息，鸟群回巢，他们自是没法混迹鸟群了。</P>

“先这么着。既然知道了怎么取石，后面得空再来就是。”谢小天按按腰包，踌躇满志。</P>

戴清越犹有些恋恋，却也知道幼蕖所言极是。开了个好头，好怕后面挖不到更多的星碎石？</P>

见大家整束完毕，幼蕖一个扬手，清量镜先飞出天窗，随即六人拔地而起，跟着鸟群的尾巴，略一盘旋，便冲天而去。</P>

下方鹿角蛇颈兽突然觉察出附近有灵剑波动，纷纷扬颈摇头地怒吼，却是将之不及矣。</P>

将至天窗时，六人默契地略缓了速度，幼蕖一招手，清量镜飞回，只看到镜面上显示外头水茫茫的一片，不见什么异常，遂放下心来，她一摆手，当先飞出。</P>

众人随之而出。</P>

骤然从昏暗的地下冲上地面，周遭又是白茫茫一片，绕是众人警惕，亦免不了眼花了一花。</P>

只觉水雾扑面清凉，耳中轰然作响，附近似有瀑流喧豗。</P>

幸好脚底稳固、四周平静，待定下神来，众人仔细一打量，才发现原来身在河中央的一方大石上。</P>

大石足有十数丈方圆，宛若水中小岛，站了六个人仍然宽绰得很。石面尚算平坦，中央一深孔，数尺见方，正是众人飞出之路。</P>

这河面甚是宽阔，两岸都离得极远，湍流滔滔不知上游何处，只看其浩浩荡荡而来，水流甚猛，似是天河倾泻。</P>

河床起落又大，河水呈层层叠叠之势，白浪道道逐阶流淌。流经众人立身的巨石时，激起数尺高的白亮水花来，雪沫迸飞、素珠飞溅，直似击破无数水晶盏，击打在人身上，肌肤都隐隐作痛，可知其水流之急。</P>

大石的边缘被冲刷得光滑锃亮，那激流翻滚着绕过大石，又滚滚向下游而去。</P>

“我只道绿柳浦过于阴柔，观此河流壮阔，才知亦有雄浑刚强之貌。”祈宁之不禁赞了一声。</P>

“久处河底阴暗，难免郁积，此刻烦闷之气竟都被这滔滔洪流洗刷得干净了！真好水也！若有浮槎直上，中流击楫、激荡洪流，才真是大快之事！”幼蕖亦赞。</P>

祈宁之含笑瞥来一眼，幼蕖亦坦然受了，并不羞涩于对方的欣赏，也无需私藏密敛之旖旎。</P>